将来有一个安排的情况下,模棱两可的给出一个说法,由此才设下的局。
换句话说,当时皇帝大致上就是表示:将来会把“云、桂以南”都划给由高务实掌握的所谓“定南都护府”,以此作为对高务实的酬功。
那么黄止汀就必须考虑,假如皇帝这番话将来会成为现实,则理论上这个定南都护应该是由“南宁候”来世袭。
那么既然如此,高渊还考科举干嘛呢?按照大明的袭爵规矩,高渊只要度过“考察期”就行了。而所谓的考察其实又很简单,就是在那几年里没有搞出什么乱子即可。
何况这里还要考虑到一点,所谓“定南都护府”,其设立可并不只是因为给高务实酬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整个南疆实际上就掌握在他手里,这是实力问题。
那么,即便将来高务实去世,这实力自然而然地也会由高渊继承,当今皇帝或者下一任皇帝也只能让高渊袭爵,同时继承定南都护一职。如此,高渊依然没必要参加科举。
总而言之,黄止汀既因为世俗的眼光希望高渊参加科举,又觉得不考好像也没事,于是陷入了某种纠结。同时考虑到高务实自己的态度也不明确,因此最终黄止汀就干脆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非常程序化地帮警备军军令部把请愿书转呈了京华总部。
按理说,高务实不管持什么观点,都应该对此做出回应,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当时这封请愿书送到京师的时候,高务实已经出发去朝鲜平倭去了。
当然,请愿书很快送到了泗川,高务实也只是迟了大概半个月就拿到了手里。结果他最终否决了这项请愿——亦或者应该说,他是推迟了。
高务实的回答是,高渊此时学业未成,且作为“南宁候应袭”,不便轻易离京——尤其是在他这个当父亲的正领着十几万水、陆大军在外作战之时离京。不过高务实也给出了一个时间,说是等高渊十六岁时会然他去定南城就任南疆警备军军令部长。
消息传到南疆,黄止汀放下心来。她对高务实的说法还是认可的,毕竟南宁候和南宁候应袭两人总得有一个在京师,这是大明的规矩,何况高务实还领兵在外。
其实说起来,朝廷对高务实已经很宽宥了,因为从理论上而言,别说高渊应该留在京师,就连黄止汀这个正妻也应该留在京师。
当然,高家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性,毕竟黄止汀是个大土司身份,她留在领地也是规矩。何况她移封安南之后,还有代表朝廷监视安南都统司的重大职责——她那个安南都统使司副都统使的职务可一直都是她在朝廷的正式职务。
总而言之,高渊这个嫡长子的地位是非常稳固的,而拥有东厂和锦衣卫的皇帝不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既然知情,那么皇帝刚才这番话就显然是在找补,说明他此前的确怀疑过高洛这个名字是高务实“别有用意”。
这就让高务实有点纳闷了。不就一个名字吗,至于这么大反应?
不对,不对,名字应该顶多只是个导火索,问题的根源肯定不是区区一个“洛”字。
那么,导火索连接的“炸药包”到底是什么呢?高务实忍不住想要仔细分析一番,但很可惜,显然显然没有时间给他分析,他必须先应付朱翊钧当前的这番话。
“皇上过虑了,臣历来谨守礼法。”言多必失,高务实的回答非常简单。
朱翊钧也不想多谈,立刻接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他把高务实扶起来,两人再次坐好,如此前一模一样。
然而,高务实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与以往有了一些不同,哪怕只是非常细微的不同,终究也是不同了。
不过此刻朱翊钧自觉理亏,还是想要尽量挽回,遂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刚见过外廷的人,他们对皇嫡子降生都是什么态度?”
“自然都是欢欣鼓舞。”高务实说道,然后又笑了笑,补充道:“至少看起来都是如此。”
“看起来……是啊,看起来。”朱翊钧微微眯起眼睛,道:“哼,有些人对常洛寄予了太高的期望,也投入了太多,我想现在他们的心情一定很复杂,甚至很不是滋味吧。”
高务实没说话,这话他可不方便接。
不过朱翊钧也没指望他回答,而是逐渐面现谨慎之色,沉吟道:“日新,你觉得他们会乖乖认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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