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也不会太多,那他们岂肯让我军平白无故截获这一批粮草?
故此,高务实在军令中才会打算利用海上优势从全罗道征粮运给马山的刘綎。在这一点,于情于理也都说得通。”
毛利秀元摸了摸下巴,问道:“那么,莲花山明军放弃防线西撤却是何故?”
“毛利殿下问得好。”小西行长道:“若依寻常作战而论,莲花山防线颇为坚固,我军刚刚在此处受挫,按理说高务实应该选择固守才是。可是诸君要知道,由于李如梅部必须分兵,则我军虽然不知北面明军究竟所处何处,但至少兵力摊薄是肯定的了。
这样的话,若我军真的绕过莲花山进击晋州,高务实是否敢把希望全放在已经被连续分兵的李如梅身上?我想应该不敢。
那么,他就只能临时将莲花山明军回撤,这就浪费了不少时间,而且还未必能保证这支明军一定能赶在我们之前回到泗川,危险未免太大了。
正因如此,高务实干脆选择将莲花山明军提前回撤。虽然这可能会让我军周围再无明军主动威胁,使我们能专心进攻泗川,但另一方面却正如高务实所言,麻贵大军已抵达全州,赶到泗川只要五日左右。
到了这一步,战场的关键就变成了我军能否在五日之内攻破泗川——现在看来,至少高务实认为我军无法做到。”
蜂须贺家政道:“说起来,泗川不过一座小城,拿下它本来是不难的,但若是明军固守……”他皱了皱眉,道:“考虑到碧蹄馆之战的教训以及黑田军在莲花山的受挫,恐怕要攻破明军防守的确很难。”
毛利秀元轻轻拍了拍手,道:“照这样看来,这两道军令就可以肯定都是真实可信的了。那么,诸君认为在如此情况之下我军该如何反应?”
小西行长仍然是那个小西行长,立刻道:“李如梅分兵,高务实收缩防线,刘綎困守孤城。这般情况之下我军继续进攻泗川虽然少了一些掣肘,但一来难以在五天内破城,二来还要面临麻贵大军南下,实属不智。
既然泗川不可为,那么就该趁此机会跳出包围圈外,尽快回到釜山建立防线,等候太阁殿下的命令。”
小西行长自己都没料到,他这次一表态,居然获得了绝大多数将领的赞同,尤其是锅岛直茂干脆更进一步表示道:“如能撤回釜山,在下愿意前出一线防御,同时也可伺机接应我儿南归。”
锅岛直茂是锅岛胜茂他爹,当然希望接应儿子南下,何况儿子这次给他露了个大脸,一旦回到日本,声望足够确保稳稳当当继承家业,确保锅岛家家名不坠——这可是日本大名最看重的事。
眼见得军心如此,毛利秀元也不客气了,同样表示赞同。日军一共也就九万左右,毛利秀元一家占了将近一半的兵力,他既然明确表态,就连宇喜多秀家也没什么办法——再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宇喜多秀家也觉得继续攻取泗川是没什么指望了。
黑田长政左右为难,只好眼巴巴看着自己父亲。黑田如水叹息一声,道:“诸君既然已做决断,老夫也无甚好说。不过此来泗川是老夫之计,如今失败而归,老夫不得不为此负责……”
宇喜多秀家吃了一惊,还以为黑田如水打算剖腹,连忙打算劝说。不过黑田如水接下去的话却让他放下心来:原来是自己理解错了。
黑田如水道:“……黑田军愿意为诸君断后,以免明军发现我军撤走而改变主意,来个尾随追击。毛利殿下、宇喜多殿下,二位以为如何?”
毛利秀元对此自然是很欢迎的,微笑道:“那就有劳如水大师和黑田军了。”
宇喜多秀家稍微有些担心,毕竟黑田如水是丰臣秀吉指定的军师,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有些不好交代。
但是,他劝了几句却没劝动,黑田如水执意留下断后作为“赎罪”。宇喜多秀家无法,只好答应下来,不过还是仔细叮嘱了一番,希望这位老军师保重。黑田如水笑了笑,说了几句表示感谢的话。
军议一定,日军立刻行动起来,除了黑田军留下,其余各军纷纷开拔,向东撤回。不过他们撤退的道路并非原路返回,而是略微偏向东北方向——这举动毫无疑问是说明他们打算绕过刘綎所在的马山了。
黑田如水静静地看着日军先后撤离,但却始终一言不发。
黑田长政则实在忍不住了,问道:“父亲何必如此?今日黑田军本就有所损失,军中颇有伤员,如今还要留下断后,万一明军得知我军主力东撤而前来进攻,黑田军可就有大难了!”
黑田如水沉默片刻,摇头道:“釜山,死地也。”
黑田长政没想到时至如今父亲还坚持认为釜山是个死地,实在头疼得很,无奈地道:“就算釜山是死地,可至少釜山和周围几处城池已经被我军数次改良加固,明军即便要攻,我们也能守得更久一点,万一太阁殿下真的派来了援军呢?”
黑田如水微微抬起下巴,冷然道:“我这一生从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