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节制出龙泉,辅以宣抚使单宜、副使胡桂芳,其对手是何廷玉,后者奉杨应龙之命率三万苗兵赶来迎战。
何廷玉集中兵力于必经之路设伏,并遣分队四出游击作为疑兵。陈良得报说道:“按制军所言,以刘綎、马林二位总戎为主吸引叛军主力,马孔英总戎所部次之,故我军所遇不过是散部苗兵而已,不足为虑,但也不可轻易放弃手到擒来的战功……诸位权当狩猎即可。”
于是陈良兵分五路,每路三千,以胡桂芳、单宜各领一路,分梯次先后向前进发,夺城拔寨。陈良自领一路随后跟进,再分两路成左右两翼清剿苗部疑兵,也能策应各路,协同保护陈良所在中军安危。
明军先锋胡桂芳率三千兵力正向播州身处驰进,随即便被何廷玉所率苗兵重重包围。何廷玉为速战速决而不惊扰后续明军前进,故在沿途设伏击点两处,先放胡桂芳安然通过第一伏击处,却在第二处施行伏击,以便明军后队赶来增援。
胡桂芳部中伏,苗兵弓弩连射毒箭,四面水泄不通,胡桂芳急令突围,但明军四散突围十次均被击退。由此明军士气崩溃,战意大衰,四散奔逃,仓皇无措,胡桂芳本人也因中了毒箭很快身亡。
随行土司连忙请降,但何廷玉置之不理。他急欲赶往另一设伏处等待后队明军,因此不许受降,严令格杀勿论,也算是同室操戈了。
宣抚使单宜率队正在跟进,遥听胡桂芳部似有喊杀之声,便令所部加紧前进,查探敌情以便救援。不料在途径山坳时,周围突然伏兵大起,投射无数火箭火把,紧接着又有人推落明军所用的火药桶约五十箱之多,引燃了暗藏多处的浸油草料。于是火势大起,前后去路皆被大火封住。
单宜身陷绝境,六神无主,三千明军哀嚎不断。何廷玉大笑道:“这陈良治军无方,数千兵力轻敌冒进,毫无防备暂且不说,一经受挫便心生退意,遭受围攻便丧失意志,如此怎能不败。”话音一落,何廷玉便下令以弓箭射击,尽速全部诛杀,以便集结全军直取陈良。
此时副总兵陈良见前方突现火势,浓烟冲天,心知不妙,急令左右两翼收缩兵力与中军会合。他此时倒还没蠢到无可救药,没有添油式地向前打算援救,而是按兵不动,下令就地布阵,列队迎敌。
然而此时何廷玉已领全军向陈良部杀来,探马来报陈良说苗兵众多,为中军数倍,陈良心惧。待苗兵杀至,两军接战,血战两刻明军便显不支,随行土司亦率先逃窜。
陈良见喝止不住,竟也调转马头随土司而撤,尚在作战的明军顿时大乱,纷纷败退。最终陈良部损失大半,仅少数败兵合为一股撤出播州,此后不敢再言战。何廷玉收兵回师,与杨兆龙部会合,两人分别前往阻击迟滞马孔英及邓子龙部攻势。
三月,文书马忠向杨应龙献计:“刘綎一路即将兵至娄山关,娄山关固若金汤且有我播州精锐随时策应,应无大碍。现如今官军九路兵马已退两路,其余诸路攻势正被诸苗迟滞,在下有一计可再退两路。
由此前诸战可知,黔军战意最弱而贪婪最盛,贵州一省官员不过见利忘义之徒,若重金贿赂黔军诸将,许以重诺,与附会官军土司重修旧好,其必借故按兵不动。
在下听闻田氏与泷澄有旧,如今泷澄新败,若忽得重金游说,必可为我所用,控制下辖土司。如此我们便可集中兵力,迎击明廷主力川军刘綎所部,只要击败刘綎,此战便是胜了!”
“此策不妨一试。”杨应龙点头道:“川军势强,刘綎对我播州又了如指掌,娄山关也并非万无一失,我们的确需要集中力量击退川军。如此来看,黔军若能按兵不动,那自然再好不过,依你之见谁可担任此次游说使命?”
马忠道:“三公子能言善辩,为田氏所生,可携田氏亲笔信,带信使百余人前去游说黔军诸将、土司。”杨应龙应允。
二十六日,杨惟栋领田氏信使密见泷澄,杨惟栋道:“此前我们诈称水西反攻乌江,让您受惊了,实在对不住。不过您也知道,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官军,并不想与各路土司同室操戈。
我播州杨氏早些年与五司七姓之间多有误会,家父也确有不当之处。为此特地送来白银五千两,并许诺五司七姓自主之权,期盼与诸位重归于好。若还记得与田氏旧情,田氏也将感激不尽,这些礼物还请您笑纳,并促进五司七姓与杨氏和睦。”
土司之间的确很难“割袍断义”,此乃常情,因此泷澄请杨惟栋入座道:“三公子实在客气,如此厚礼我受之有愧,难得播州杨氏有心了……不过我仍然有所担心。
此次朝廷征调大军多半皆为精锐之师,远非此前黔蜀两省卫所驻军可比。不说制军宋公与抚军郭公皆有平定播州之决心,便是那位威震四海的高南宁,听说也多次就平定播州之事向刘綎等将帅亲授机宜……如此之下,杨氏当真能够抵挡?”
杨惟栋笑道:“这您便有所不知了,官军虽兵多将广,看似分道进击,全面进攻,但如今各路皆被我牵制迟滞,难以寸进。至于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