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请加藤将此车投入作战了。”
说了半天,原来是没办法下的办法,不说是病急乱投医吧,至少也是随便试试看了。宇喜多秀家听了也觉得与其毫无应对,倒真不如试一试效果,也就表示了同意。
于是到了第五日,日军开始于城东筑高垒,准备乘高跃入城中,朝鲜军民果然也争锋相对,自己同样筑垒不说,还不断以火炮轰击日军垒顶。
日军火绳枪列阵野战虽然占优,但在这种时候硬拼射程却不如朝鲜军手里的火炮,挨了几顿乱轰之后承受不住了,最后只得放弃。
到了第六日,晋州城内箭、石都即将耗尽,金千隘、崔庆会、高从厚、李宗仁、黄进等人引领军民持续与日军撕杀,两军激战直至次日天明。
第七日,加藤清正下令所部日军将十辆新造好的龟甲车投入战斗,这龟甲车其实是受朝鲜龟甲船启发而造,加藤清正在攻城冲车上加盖数层厚板,整体强度坚固耐用,构造也算精巧,打磨更是精细,可档落石弓弩能用于冲击城门、城墙,日军也能借此助力登城,只是这东西太大了,行动起来笨拙缓慢。
崔庆会见此龟甲车虽然巨大,但却全为木质建造,二话不说便下令向龟甲车浇灌火油,然后射出火箭引燃,很快的时间之内便焚毁数辆。
加藤清正大吃一惊,急令将全部龟甲车撤回,然后乖乖模仿起中国历代攻城车的做法,在龟甲车外包上牛皮以防火烧,同时再次加紧赶造,运至各队。
于是又到了第八天,日军再度投入数十辆覆盖了厚厚牛皮的龟甲车,大批日军在其后,从各面再次发动攻城。朝鲜将领忠清道兵使黄进遭日军铁炮射中阵亡,伊达政宗率部登城。
这伊达部初来朝鲜,正想展示武勇,果然悍勇异常,几次登上城楼。伊达政宗本人盔甲鲜亮,与身边亲兵一起斩首众多,顿时成为朝鲜军的集火目标,日军为免伊达政宗有失,赶紧纷纷上前掩护其撤退。
金千隘闻黄进阵亡,便强迫晋州府使徐礼元督阵,徐礼元登城后,一见日军弹丸密集四射,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狼狈逃窜下城,然后不知所踪。
忠清道副将张润气得大骂,主动上前接替督阵,可惜两个时辰后战死于城楼。而此时日军已有数支又登上晋州城,李宗仁、崔庆会再度号召百姓于城楼反击。好在此时天降大雨,朝鲜弓弩及日本火绳枪双双受潮,只能暂时罢兵。
战局至此看似再次陷入僵持,但其实晋州城墙在龟甲车两日来不断冲击之下,部分墙体已开始松动,再经过大雨冲刷,几处墙体已有崩塌之势。
第九日天一亮日军便再度攻城,加藤军首先攻破晋州一角,加藤部下武士及伊达政宗率先从此缺口突入城中,大队日军蜂拥入城,晋州军民被迫转入巷战,迎来的自然是无尽屠杀。
金千隘携子金象乾和崔庆会、高从厚等人退至石楼,眼见大势已去,金千隘慷慨道:“能与诸位在此合力一战,保卫家国,此生无憾!然事已至此,恐再无回天之力,此处便是我辈葬身之地了。”
高从厚深觉悲愤,感慨言道:“我自感无能,深恨未能亲自斩下小早川隆景首级告慰父兄在天之灵。父兄之言言犹在耳,我高氏一门绝无贪生怕死之辈,好在苦战至今斩倭寇无数,想来也无愧列祖列宗,更未给义军丢脸。即便今日再无回天之力,我等身躯也绝不能落在倭寇手中,受死后羞辱!”
崔庆会亦感慨万千,道:“诸位忠心豪情令我感佩,如倡义使所言,此次得以一同并肩作战,虽死无憾。今日虽逢绝境,亦有与诸位义结金兰之愿!今日得以同死,来世再结伴杀敌报国!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皆深受感动,想一饮诀别酒,却不料侍者却早已逃遁。眼见日军已追至楼下,崔庆会引领众人朝北跪拜,临死前结为兄弟,齐跳南江殉国。
金海府使李宗仁勇力超群,率部转战四门,渐遭围攻被逼至南江。李宗仁见死不可免,便突然袭击,将两名日兵夹在肋下,大喊道:“金海府使李宗仁死于此!”然后携裹日兵转身跳入南江。
另一将领金俊民纵马巷战,往来冲杀,终因寡不敌众被火绳枪射落马下,遭乱刀砍死。城墙已破,晋州军民难敌日军进攻,死于铁炮和刀下者不计其数,其余百姓为避屠刀,也只能选择葬身南江。
日军屠城半日,焚烧民宅,推平城墙,掩井伐木,晋州成一片废墟。而后日军当夜彻夜狂欢,再作休整后便分批开进全罗道各处,朝鲜各军没了晋州坚城,自然难以阻挡。
晋州沦陷后,宋应昌下令戚金急进兵陕川、吴惟忠进兵草溪布防。而日军军师黑田官兵卫也于釜山收到了来自丰臣秀吉的命令,调其回国问罪。
黑田官兵卫返回日本后连番请罪,并于七月剃发出家,号如水圆清,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作为曾经获得大捷的坚城,晋州失陷的消息震动朝鲜,更多人意识到在没有明军直接参战的情况下,仅凭朝鲜军和义军等对抗日军着实千难万难。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