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李如松损失了两千多最核心的直属家丁。
区区两千多人的损失看似对拥兵四万的李家军而言不算多,但由于这是核心力量的损失,事实上对铁岭李氏“大将门体系”是有相当冲击的,所以李如松才不得不退兵回平壤,然后一方面争取老爹李成梁的谅解,一方面赶紧想办法补充这些损失。
那么很显然,李成梁和高务实达成的共识也自然就是针对李家军核心力量的补充。他们回复李如松的消息是其在朝鲜战场的直属家丁损失,户部及兵部会联合起来确保兵力完全补充,不仅不会削减“正式家丁编制”,而且会在下一轮军改之中确保他们的新式装备优先提供。
查大受部之所以能应御倭经略宋应昌的调遣立刻出兵,与李如松得到这样的保证密不可分。当然即便如此,李如松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显然依旧会变得更加谨慎。
毕竟,兵员问题只要兵部愿意给编制、户部愿意给银子,那的确比较好补充,但如果一支精锐中一下子编入太多的新兵,这“精锐”还能不能算真正的精锐,那就不好说了。
好在宋应昌要调的只是查大受部,想要试探的只是李如松的对他命令的执行态度,所以李如松可以少掉很多顾虑,直接同意就行。
站在李如松的角度,查大受部即便受损,只要李家还在,迟早能给他补回来,而且他损失了力量反而更需要依赖李家,这就不仅不是麻烦,反而还是机会。
说回日军方面,此时日军总大将宇喜多秀家见三阵皆败,当真是气得发狂,怒不可遏地吼道:“无能!一群无能之辈!碧蹄馆一战面对数万明军我们都能将其击退,现在面对区区几千朝鲜弱旅,我军竟然屡攻不下!我倒要问问诸君了,此前一月之内直扑汉阳、每战必胜的威势何在!”
宇喜多秀家身份特殊,但平时并不经常发怒,此时勃然大怒之下,小西行长、石田三成和黑田长政都黑着一张脸却不敢多说什么,让宇喜多秀家充分体验了一把总大将的权威。然后宇喜多秀家就决定,亲领第四阵进攻幸州!
日军见总大将出阵,士气大增,不顾一切向前冲锋,结果自然是前队死伤众多,但此时的日军毫不畏惧,一个个前赴后继,终于突破了第一道栅栏砦堡。
随即,日军依托掩体布置铁炮阵,开始向朝鲜守军还击,而其余日军则继续向第二道栅栏冲锋。那股悍不畏死的勇烈让本就战力不佳的朝鲜军惊骇不已。
权栗亲自登上城楼督战,见朝鲜军心动摇,果断下令逃兵立斩,又令朝鲜军重新组织防御。朝鲜军火炮所射的飞天雷虽然射程有限,威力也一般,但杀伤的范围较大,加之朝鲜的床弩等防御设施威力不俗,弓弩密集连射,还是让日军举步维艰。
意外收获是,宇喜多秀家本人也身中两箭倒地,被部下救起拖出阵外。这一下,第四阵日军见总大将负伤退却,终于也心生退意,逐步退回第一道栅栏防御。
日军第五阵吉川广家见势不妙,立刻接替发起攻击,日朝两军于是在第二道栅栏短兵相接。此时两军都在全力以赴,各自不择手段,无论是石灰烧烟,还是撕咬挖眼都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权栗也亲自上阵与日军血拼,两军因此相持不下。吉川广家忽然心生一计,先令日军退下,调集火油干草准备火烧幸州。
权栗见日军正准备火攻用料,急令部下开凿水坝,引汉江水倒灌日军,不多时水淹至日军过膝,吉川广家见火攻不成,在水中也更难进攻,只得下令撤退。
第五阵撤下后,第六阵小早川隆景继续接替进攻。第六阵等水势稍过,以铁炮掩护,松散站位,调来大量焙烙玉投掷轰击,很快第二道栅栏被打开缺口。小早川隆景下令突击,朝鲜军见状急忙一拥而上,舍身阻击日军突破。
另一边明将查大受、茅国器领兵三千向汉阳飞奔,不多时便见汉阳前要道之处有数千日军驻守。查大受分兵一千于山后布炮待命,令茅国器领步骑一千七百埋伏下来,自己则亲领三百精骑杀出诱敌。
福岛正则见明军杀至兴奋不已,立即组织迎战。日军在被明军骑兵冲杀了外线一阵之后,福岛军的铁炮队终于还击了,铁炮连段射击之下,明军伤亡二十余人,败退而回,福岛正则见己方损失大于明军甚多,愤怒地下令追击。
接下来的事情就毫无疑问了,日军追击之时,明军伏兵尽出。此次明军骑兵全部持有万历二式骑枪,配备新式马刀,由此兼具速度、火力、射程和近战杀伤力。反观日军,仓促追击来不及布阵,双方互相对射,虽然各有死伤,但日军显然完全处于下风。
两军混战之中,福岛正则仍一心想要搞个“一骑讨”,亲自对决查大受。由此二人持刀互砍,但福岛正则是只想亲手斩杀明将,查大受却是只想打赢此战。来往数回,一直还要分心观察指挥的查大受被打落马下。
福岛正则正欲补刀了结查大受性命,却被经验丰富的查大受抛出一截断披风遮掩了视线,反而查大受一刀斩断马腿而落马,佩刀也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