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自尊,只是突然改变编制,难免有所混乱。”李如松摇头表示不能认可,坚称只需听从指挥便不会混乱。朝鲜王李昖一贯是“事大党”风格(即一切以宗主国马首是瞻之意),连忙令众臣不必坚持,然后李昖再行谢过大明施以援手之后,便请李如松等众将歇息。
李如松走后,伊斗寿与郑澈为编制一事再请李昖三思,李昖颇为不满地道:“为何众卿坚持独立作战,统一号令岂不更加利于战事?”
伊斗寿解释道:“我军数量虽远少于明军,但首先必须关系对等,否则日后必被迫事事听从明军指挥。”
李昖一脸嫌弃地道:“大明本就是上国,我军听从指挥也是理所当然,况且明军数万之众,我军不过八千怎会对等?你等看看明军那万余骑兵,个个甲胄具装,何等威风霸气!更不消说那些大炮,宛如数百头黑铁磐龙,寡人看着都觉得心神摇曳——上国天兵如此,你等竟然奢望对等?”
郑澈再劝:“殿下,我军目前虽少,但收复三都之后,散落各地之军便将陆续会合,现在若听凭明军号令,日后将再难收回兵权。”
伊斗寿亦对此心急如焚,深恐朝鲜受明军胁迫,因此再劝:“是的殿下,此战终归是朝鲜与倭寇之战,明朝仅为援助,战争主导应在朝鲜一方才是。”
李昖稍显无奈,随即反劝:“寡人并不这么想,想当初朝鲜是拒绝倭寇前往明朝而开战,倭寇攻我朝鲜也是为再攻明朝,我军也是服从明朝调度而战至如今,寡人只是替皇上作战罢了,所以你们要说战争主体是谁,那自然是明朝才对。”
郑澈、伊斗寿完全不能理解李昖所言理论,李昖颇不耐烦地道:“自朝鲜建国至宗系辩诬,我们可有一次独立自主之时吗?更不消说学问、思想、制度等,朝鲜根基全部取自于明朝,卿等应当比寡人更为清楚才是!此议到此为止,要想收复失地,一切听从大明调度即可,无需再论!”伊斗寿、郑澈二人无奈而去。
伊斗寿、郑澈还不死心,又去面见李如松,用商议的口吻道:“大明天兵援救朝鲜,敝国举国上下万分感激,不过此战朝鲜仍为主体,且熟悉朝鲜情况,请提督谅解,还是互相配合作战为好。”
李如松问是否为朝鲜王之意?郑澈解释道:“比起了解殿下之意,我等更在意提督之见,所以特地赶来商议。”
李如松顿时明白李昖并无此意,因此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朝鲜军自然可以独立编制,本帅并无异议。不过,既然朝鲜如此坚持独力作战,那就请朝鲜先攻平壤,我军在后压阵支援即可。”伊斗寿听出弦外之音,愤愤无语,旋即离去。
次日,柳成龙觐见李昖,李昖向柳成龙询问关于编制的意见,柳成龙答道:“从根本上说,伊斗寿、郑澈二人的主张并无过错。不过,事分轻重缓急,自家失火之时,不论是使用自家水或是他家水,必须以灭火为先,所以臣以为现在并非追究名分之时,当务之急为收复平壤,在那之后若我军持续战胜,全国官兵云集,独立行事也名正言顺、轻而易举。”
李昖深以为然,觉得这才是办事的态度,遂令柳成龙代表朝鲜大朝协助明军收复平壤,并任命平安道都体察使,给予便宜从事之权。
李如松的作战思路一如既往,意欲趁日军尚不知明朝大军入境的情况下突袭平壤。不过他正在安州部署之时,游击将军沈惟敬前来求见,李如松对他这个“游击将军”的头衔很是不满,认为其不过一介商贾,哪里配做将军?
不过他这个“游击”毕竟是大司马做主给的临时身份,甚至搞不好背后还有高阁老的意思,李如松虽然胆大包天,寻常“阁老”也未必真放在眼里,却不敢犯了“南宁候”的虎威。
他思忖片刻,忽然心生一计,要求沈惟敬派人前往平壤再次传达和议意愿,说是他请小西行长前来一会。再令命刀斧手在府山院暗中准备,待敌主将前来便一举拿下。
小西行长收到明军和议请求,以为明朝已准许所请,十分欣喜,日军众将也同样兴奋——祖承训那一战着实让他们震惊于明军的战力,实在不希望和拥有百万大军的明军长期作战了。
小西行长问来使沈惟敬身在何处,来使答道:“沈游击年事已高,腿脚不便,已往府山院等待您前去相见。”小西行长见过沈惟敬,所谓年事已高显然不是虚言,因此不疑有他,送走来使后便准备动身。
宗义智劝道:“岳父且慢,我担心这有可能为明军陷阱,是否由我先去探路为好?”
小西行长摆手道:“大可不必,沈惟敬老而弥坚,孤身一人便敢独闯敌营,我又怎能胆小怕事,弱了太阁殿下的威名?”
宗义智再劝道:“岳父所言自是有理,但这毕竟关系全军生死,未免万一还是小心为上,我先去探路,若一切顺利再向您回报,请您务必答应。”女婿再三请求,小西行长不好不给面子,转念一想也认为如此较为妥当,便令宗义智带一队人先去查探。
宗义智率二十人来到府山院,受到了明朝随行官员的热烈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