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再次遣使向大明求援,并同时尽快造次播迁。
散朝之后,伊斗寿再次劝阻播迁,担心民心动摇。郑澈则谏言道:“向上国求援,救兵何时方至,实在不可预知。眼下平壤兵寡,难以坚守,若殿下坚守平壤,而未能及时能到上国援军,殿下及王室必成倭寇俘虏,备受凌辱,那才真是国家灭亡。”
李昖见郑澈如此为自己打算,激动涕泪。伊斗寿怒斥郑澈已成奸邪小人,再请李昖三思。此时李德馨奏报,日军再次派出信函请求和谈。李昖抱着一线希望,当然更多的是期望至少能拖延一下日军的攻势,遂派李德馨前往谈判。
李德馨很快便会见了景辙玄苏,问及为何不见小西行长,景辙玄苏说道:“此事已全权委托于我,如今场景真是应验昨日为友,今日为敌这句话。”
李德馨没什么好脸色,语气也颇为不善,道:“此话不应该由你们说出来吧,尔等狼子野心,肆意践踏朝鲜山河,如今还有何目的?”
景辙玄苏淡然一笑,道:“我们曾多次提醒将会引发战争,但贵国始终不听,事到如今,我军之心愿依旧如从前一般,只要贵国让开通往明国的道路,日本便绝不再攻击朝鲜。”
李德馨笑道:“不要再说什么贵国一心前往天朝上贡了,我看你们恐怕也是为进攻大明。我且不说大明之强大远非尔等所知,即便敝国答允,你们能立刻撤出朝鲜么?如果可以,我倒愿意立即启奏大王,请大王决断是否让开道路。”
景辙玄苏推说难以速撤,向李德馨说道:“撤兵也要有撤兵的名分,只要让开道路,我军进入明国,朝鲜自然会立刻结束战乱。”
李德馨怒骂玄苏厚颜无耻,玄苏则反诘说是因为朝鲜不予让路才招致战乱,李德馨怒不可遏,道:“朝鲜与大明情深义厚,绝无让路之名分!”双方不欢而散。
朝鲜是不是和大明“情深义厚”不好说,但大明动不动就吊打女真一顿,那可是朝鲜人长期看在眼里的。再加上前不久大明刚刚出动“百万天兵”,直接把曾经纵横数万里的蒙古大汗打得千里远遁,朝鲜听闻更是丝毫不敢对大明有何欺瞒背叛。
总之,不管是不是真的情深义厚,现在都必须坚持说是情深义厚了。
李昖得知和谈破裂,倒也不算意外,只是再次下令立刻播迁,令都承旨迁移牌位,通知王室准备行囊,令李德馨入明求救,罢免金应南兵曹判书之职由李恒福接任,另外还准许柳成龙回朝任职。
平壤百姓听闻王驾再度播迁,群情激愤,阻拦王驾,殴打官员,许久之后才被驱逐。而朝鲜王室离开之后,小西行长领第一军团昼夜行军,经大同江捷径快速奔袭,于月底进攻平壤。此时的平壤人心离散,未作抵抗便轻易沦陷。小西行长收缴粮食十万余担,传报大捷。
王室及朝廷已播迁至平安道于大明边境的义州,这几乎也是朝鲜在北部边境上最后一个大城了。李昖听闻平壤陷落之后,几乎万念俱灰,觉得所谓复国已经毫无希望。
李昖此时毫无半分斗志,只想立刻前往大明躲避,待借到大兵再重返朝鲜,因此命人将此议尽快告知李德馨。
次日,李昖召集群臣说道:“寡人已下决心,寡人若为将军,自当战死沙场,但既为国家社稷象征,便需时刻保全!因此,王驾需播迁辽东,暂行内附。”
这一下子可真是捅了马蜂窝,群臣激烈反对,李恒福连忙向众臣僚解释道:“大王之意并非是马上播迁,而是先驻守义州观察形势。”李昖也没想到群臣反应如此剧烈,连忙对这话表示赞同,宣称是为了效仿当年安南复国。
近来偏向于主张联明抗日的柳成龙也力谏道:“殿下为万民之殿下,若殿下被擒则国家将亡,此理不言而喻。然则,若殿下离国,便再无朝鲜,朝鲜将成无主之地,百姓将成无主之民。至于安南旧事,不过运气使然罢了,历史上君主离国再难返回之例成百上千,臣请殿下三思。”
伊斗寿更不必说,也苦口婆心地劝道:“若大明与日本开战,无主之朝鲜只会成为猛兽肆意掠夺之地,山川草木无不摧残,谁又能保证朝鲜大好河山还能再次交还给殿下?”群臣自然也还是如方才一般激动,纷纷起身相谏,甚至以死相逼。
这场面李昖哪里见过?他甚至还受到惊吓,几乎昏厥。
不过人被逼到绝境往往福至心灵,李昖便忽然灵光一闪,提议设立分朝——也就是由世子驻于义州观察敌情,安定民心,自己则先前往辽东暂避。
不料群臣再度反对,比如郑澈以设立分朝从无先例为由反对;柳成龙以朝廷一分为二,臣民及官兵不知听谁号令,只会加重混乱而反对,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李昖则承诺说,自己居于辽东期间绝不下指令,从今开始,由世子光海君临时处理所有国事。群臣虽依旧反对,但这次李昖心意已决,不再听取反对意见。
而在此时的日本名护屋,丰臣秀吉则正与丰臣秀次、前田利家饮酒赏花。
自从亲儿子鹤松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