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屋船突围而出,而朝鲜水军其余战船均被日军俘获。
藤堂高虎见状大笑,道:“若朝鲜水军皆是如此,我军数月之内便能夺占全部港口,劫掠物资。来人,传报九鬼嘉隆殿下,就说藤堂队遭遇朝鲜水军主力,大获全胜,朝鲜西岸畅通无阻!”
说罢,遂令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追击元均残部,一路夺占港口,休整船队。
九鬼嘉隆听闻藤堂高虎大胜,也是喜不自胜:“藤堂神勇!我原以为朝鲜水军训练有素,不可轻敌,未想竟如此不堪一击,由此可见我军海路无忧也。
朝鲜军备羸弱至此,归太阁殿下统御也是天命所归了。不过,未雨绸缪总归要有,眼下急需探查明国水军情报,以备万一,诸位应当谨记……只有明国才配得上我军之对手!”众将轰然应是。
元均此后退至巨济岛一带徘徊,与敌周旋,后接到李舜臣回信,信中却道“勿令妄动”四字。元均大怒,愤慨李舜臣不予援救。
其实李舜臣与元均相识已久,但彼此却深有矛盾,元均见李舜臣不救,认定李舜臣公报私仇。如今日军逼近,元均立即撤出巨济岛,往全罗道丽水港而去,欲向李舜臣问罪。
李舜臣字汝谐,也已四十有七,自幼习武,研修兵法,然性情耿直,屡犯上官,多有不睦,因此仕途坎坷。
不过其治军有方,万历十九年时经柳成龙数次推荐,总算破格提拔为全罗左道水师节度使。自听闻釜山失陷以来,李舜臣一直按兵不动,只是不断探查敌船情报,整军备战。
元均赶至全罗道后,急见李舜臣,一见面便对其骂道:“李舜臣!我军与倭寇血战,你却一旁观望按兵不动,想你我虽有隙,我以往仍认你为忠君报国之人,此番却万万没想到你竟公报私仇,置国家危难于不顾!你可知我若上奏弹劾,你必死罪难逃!”
李舜臣也怒道:“元右使,不可在此处含血喷人!你也是军中老将,未知敌之底细便贸然迎战乃是兵家大忌,且你治军无方,军心散乱,战败已是必然。我劝你勿再轻举妄动,正是为保全朝鲜水军着想。”
元均大怒道:“巧言令色,明明是你畏敌怯战,却在此粉饰狡辩,殊不知唇亡齿寒,如今倭军势强,我庆尚道水军全军覆没,你全罗道亦难以幸免,可若及早与我部会合,以众击寡,必能大胜!”
李舜臣反唇相讥道:“士气低迷,战法不修,更对敌寇一无所知,元右使欲在梦中大胜么?”
元均冷笑连连,却夸下海口:“本使久经水战,倭军舰船玄机一望便知,再战必获全胜。”
李舜臣挑眉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自倭寇入侵,朝鲜海陆一触即溃,若无周全准备,兵败在所难免。如今朝廷几无可用之兵,我等更应稳重,连日来我便一直探查敌情,寻找战机,务需做到一击制敌,乘胜追击,告慰王上及将士百姓。”
元均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忽然说道:“若果然如此,本使愿倾力相助,你李舜臣若不得全胜,我必问你死罪!”
李舜臣不料他居然能做到这般地步,不禁面色一正,先行谢过,随即相问道:“此前庆尚道一名倭将名为冈本越后守向我军投降,并陈说了倭船构造,我已大致绘图。
倭将主战船名为安宅,船体庞大小至五百,大至千石,配小橹一百六,大橹八十,可装载火炮,听闻其中甚至有上国火炮,不知真假。此船内置防水,外以楯板作甲,船体坚固,设有枪眼及警楼,攻防兼备。
另有中型战船关船,船体细长,可置数百人,两侧摇橹在四十至八十之间,竹板作甲,机动灵活,火力完善。
还有一种小型船名曰小早,轻巧灵便却船甲薄弱,常集群作战,用于侦查传信,近身袭扰——是否如此?”元均听完,一一点头称是。
李舜臣颔首道:“即便如此,我军主力船板屋对比安宅虽同为平底,但依据构造来看,于海浪之中板屋船当更加平稳。再者,安宅船首突于上层,板屋船首趋于水平,且设有铜兽护板,利于撞击。安宅塔楼空间过大不利于战,虽为楯板,火炮可予以重创。”元均想了想,也表示认同。
李舜臣又问道:“元右使既与敌寇作战,倭军战法如何?”
这倒是个关键问题,元均于是立刻道:“倭军船队以安宅为中心,分前卫、左右中卫、左右后卫呈三角航阵,可依据战况变换阵型。战时以大鼓、枪炮、灯火为信号,我此番作战并未见到倭军设有太多火炮,只几艘安宅船上各有数门,数量并不太多。
倭军总是先以火矢、鸟铳密集射击,利用航速优势穿插突进,近战时投掷一种名为焙烙玉的火药罐,火烧甲板及官兵,最后再接弦登船作战。”
李舜臣看来并不意外,反而欣然道:“既如此,元右使,我再领你看一物。”说罢便领元均驰马行至龟船泊处。
李舜臣一指面前的战船,道:“此专为设计冲锋陷阵之用,称为龟船,船体大小与板屋相若,长二十间,宽七间,上下两层,设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