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重,甚至惶惶不可终日。”
李昖点点头,挤出一抹慈父般的笑容,道:“然也,你应该如此感觉,也正是为了让你如此感觉,寡人才册封你为世子。此次册封乃是为了收拢民心士气,仅为临时册立,尚未向天朝报备,你切勿生出非分之想。待倭乱平息,寡人将与朝臣重新议定,并在问询天朝之后再定国本,这些你需铭记在心。”
光海君眼眶湿润:“儿臣明白,儿臣定将以克服国难为唯一己任,请父王放心。”
李昖点点头,叹道:“你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寡人很是欣慰,好好做吧。”随后李昖便离席准备播迁。
光海君自小习儒,也算是仁义为怀,本无心争位,更难得父王欢心。此次册封世子,光海君欲一心奔赴国难却遭父王冷言讥告,心中更是失落悲伤不已。
王后劝道:“你已身为世子,莫管他人言语,坚强自奋方能为国之楷模。懦弱无力怎能带领国家平复国难?怎能收获民心保住世子之位?”
光海君拜谢:“多谢中宫娘娘教诲,儿臣定当振作。儿臣只盼国难早日结束,若天下太平,儿臣也不贪恋世子之位。”
接下来,李昖为播迁事宜重新启用了西人党伊斗寿与李恒福二人。很快任命伊斗寿为御营大将,负责王室安全;李恒福官复都承旨,负责王命传达。
在日军大营中,加藤清正则为早日攻克王京、抓获朝鲜王而故意不等小西行长,自己率先领军往王京进军,却不知小西行长早已于当日凌晨便秘密派遣宗义智领分队向王京突进。由此来看,这两人表面虽然维持住了和气,私底下却较劲得越厉害了。
景辙玄苏向小西行长问道:“宗义智殿下仅领一支分队是否有些兵力不足?王京宏大,守备众多,如此安排恐怕风险极大。”
小西行长轻哼一声,笑道:“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正因是京城所在才更易攻破。自登陆釜山以来,我军进兵迅速,朝鲜军皆一触即溃。唯一算得上朝鲜君臣希望的一战也在忠州落幕,而胜利者仍然是我,想必如今朝鲜君臣正惊恐无措,惶惶不可终日。
朝鲜本就羸弱,这般恐惧则必将使王京之内一片散沙,我军若能充分利用朝人心理,只需数百人便能占领偌大王京。因此,我才安抚加藤,令其对我密遣骑兵毫无察觉,即便退一万步,王京抵抗强烈,那就让加藤清正去屠宰他们好了,我军只需先抓获朝鲜王,便足可以可向太阁殿下报上头功,羞杀加藤。”
景辙玄苏点了点头,又问道:“若果然抓获朝鲜王,则该如何处置?”小西回答说以百姓心意为主。
景辙玄苏再问:“殿下之意是,若百姓拥戴朝鲜王则劝降,若朝鲜王为百姓痛恨则杀之?”
小西行长眯着眼睛道:“正是如此,安定民心对我等占领朝鲜至关重要,为防明国增援,必须尽早结束战争,封闭朝鲜,休养生息,以图后续,如此方为上策。”景辙玄苏颔首不语。
另一边,加藤清正意欲快马加鞭于九月初二攻占王京,下属谏道:“殿下,自登陆以来昼夜兼程,全军几乎没有修整,如此人困马乏,恐怕难以于九月初二攻占王京。”
加藤清正摆手道:“我军已先于小西军出发,到王京后先行包围再作休整,待第一军抵达后共攻王京。我军首要目标乃是在小西之前抓获朝鲜王,再向太阁殿下报功。到那时,再说我军早已与九月二日攻占王京即可。”
他这话自有他的道理,按照他这一番安排和说辞,抓获朝鲜王是他的独功,攻克王京是他大公无私,主动分润功劳与小西行长,左右都不亏。然而此时恰好有探马来报,说小西军宗义智部已于凌晨秘密开拔王京。加藤清正闻言大怒,连忙号令全军急行王京。
万历二十年八月三十日凌晨,大雨绵绵。朝鲜王李昖带领王宫成员及朝廷重臣家眷,在御营大将护卫之下由王京启程向北播迁。数以千计百姓闻听消息,纷纷拦阻王驾,跪地哭求,哀嚎不已,祈求大王勿抛弃百姓。
李昖动容,向百姓承诺定会聚兵抗敌再返王京,百姓再三哭求,长跪不起,封堵街道,李昖悲痛万分,但毕竟播迁事大,遂令御营大将伊斗寿领兵驱逐百姓,强开道路护王驾出城。
王驾离京后,城中秩序彻底失控,除争相收拾家当早已外逃之人外,愤恨大王离京而深感被抛弃的百姓纷纷闯入王宫抢劫。
由于王室播迁,王宫守备皆无,百姓闯入王宫之后,宫内剩余金银珠宝,绸缎衣物,器具食物洗劫一空,然后这些愤怒的百姓还纵火焚烧已泄心头之恨。王驾行至不远,远望王宫火光冲天,李昖震恐,气得差点想要回去派兵大杀一通。
王驾行至开城,李昖集会朝臣,问询王京情况,领议政李山海言道:“自殿下离京后,宫内洗劫一空,城中百姓尽皆离散。留都大将传信来说,因王京守备已布置妥当,其已先至临津江,欲在临津会合援军夹击敌寇扼敌北上。”
伊斗寿闻言大怒,喝道:“一派胡言!这贪生怕死的小人!殿下委其为留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