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务实总能搞定的。
文武百官、锦衣亲卫、以及同样换上了最新最好鸳鸯战袍的数万京营生产建设兵团士兵基本组成了郊迎的队伍。
这些队伍摆在京城西郊,红赤赤一片如同岩浆铺地,远远望去仿佛映得周围的山河树木都带着血色,正如伐元大军的战功是由鲜血染成一般,相映成景。
远处的地平线上尚未出现凯旋归来的大军,但地面上已经开始出现震颤,没有经验的人莫名其妙有些心慌起来,而有经验的文臣武将则开始安慰身边众人:“不必担心,这是大队骑兵踢踏之声,看来高经略马上就要到了,快快整肃衣冠,今日非同寻常,可切莫失了气度、弱了威风。”
所有人都忙不迭开始整肃冠带,甚至连皇帝陛下都不能免俗,下意识低头正了正腰间的玉带。他身旁的陈矩也立刻上前,为他仔仔细细再调整了一番,确保每一处衣服、配饰都穿戴得完美无缺。
就在此时,远处宽阔的官道上出现了两前一后三面大纛,前者较大,一面上书“钦差经略蒙元节制诸镇高”,一面上书“太子太师户部尚书高”。而后面较小一些的大纛上则书曰“太子少保禁卫军司令戚”。
此时还只看见高务实、戚继光二人的大纛,待得人流向前,金甲银盔如潮涌,铁骑踢踏震山河。六万余禁卫军在预留的郊野空地开始向两翼横向延展,形成中军与左右两翼之后,在三大阵之间留出的空处逐渐由后方涌上的两支骑兵占据。
这两支骑兵,左侧那支打着大纛,上书“大明顺义王把汉那吉”;右侧那支也打着大纛,上书“大明左军都督佥事伊勒都齐”。这两面大纛看起来格外新,参迎官员大多猜测应该是最近赶制的——当然,赶制的原因多半不是原先没有,而是他们很可能是故意在头衔前面加上了“大明”二字。
这两个字其实不符规制,高务实和戚继光的大纛就明显没有嘛。但是大家都很理解,甚至非常满意这两面新的大纛——这不就是土默特与鄂尔多斯二部彻底臣服大明的表现么?干得漂亮啊高经略!
皇帝虽然力保矜持,但此时也着实按捺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笑容,气息也变得略微粗重了一些。
此刻他已经能看清诸军,禁卫军方面果然是沉肃如山,虽然只是缓缓推进,却犹如排山倒海的狂澜巨浪,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自己简直不该身处他们的面前。
错非是清楚知道他们都是自己的兵,朱翊钧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先回宫去。毕竟这压迫感实在太强,而自己身边这批衣甲鲜亮的锦衣卫……好看是好看,却着实没有任何杀气可言。
朱翊钧心情复杂地揣测,这要是两军对阵,估摸着也就是对面禁卫军一个冲锋就该结束的战斗吧?务实说得对啊,戚继光练兵之能的确天下无二,可惜他掌禁卫军已经太久,久到务实都认为该换了,要不然国朝规制何在?这样一支强兵精兵,着实不能久握于一人之手。
皇帝闭了闭眼,将心思放了放,又睁开眼打量起间杂于禁卫军三阵之间的两支蒙古骑兵。这两支骑兵看来也整理过一番,至少没有显得风尘仆仆,衣袍和身上的轻甲看来都经过了仔细打理,不过他们的服装甲胄居然并不统一,看起来的气势就着实弱了许多。
好在衣甲不足自信来补,这些蒙古骑兵依然有着草原战士的豪气,顾盼见自有一份桀骜,即便望向皇帝的锦衣亲兵,目光中也是质疑多于羡慕。只有当他们下意识朝中军中的禁卫军望去时,尤其是看到中军头前三面大纛时,眼神中才会流露出一抹小心翼翼地恭谨和谦卑。
甚至有不少人在望向高务实所在的位置时,会不由自主地在马上做出弯腰低头的动作,还伴随着口中念念有词,那模样就像是虔诚的信徒在乞求神佛的赐福。
朱翊钧看了好些蒙古骑兵都有这个举动,这才恍然大悟:是了,这群蒙古人还真当务实是什么降三世明王了。
哈,有意思,有意思,看来只要务实在朝一日,这些蒙古人就断然不敢胡来。也是,人或许还有机会战胜,可是对于信众而言,明王作为佛的忿怒身,那岂是他们胆敢反抗的?恐怕别说反抗了,稍有不敬都是弥天大罪啊!
此时的朱翊钧彻底明白了高务实当年大力支持喇嘛北进蒙古草原的大智慧,果然如他所言:以力服人不如以利服人;以利服人不如以理服人。他所谓的理,朕原本还以为是理学,真想不到啊,竟然是……哈哈哈哈!
随着皇帝一时出神,待他清醒过来时却发现“两军”相距已经只剩约莫一里之遥,而正是因为走在阵前的高务实忽然一勒马缰,扬鞭顿势,数万人的凯旋大军如臂使指地瞬间止步。
“臣高务实奉旨,犁庭扫穴,荡平残元,出征半载,幸不辱命。今领军归来,交还虎符,恭贺吾皇……”他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大声高呼:“……天威浩荡,大明永昌!”
禁卫军犹如得了令旨,随即齐声高呼:“天威浩荡,大明永昌!天威浩荡,大明永昌!”
土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