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苦着脸道:“播州杨应龙虽占地利,但天时人和皆不如刘綎,我看他想要取胜也是难上加难。不过好在咱们也不是非得要他最终能赢,而是只要打出一场大胜即可。”
其实他和王锡爵都不太懂军事,但在战略层面大致分析一下还是能做到的。此时王锡爵便接口道:“杨应龙此前两次大胜,其实已经给实学派在西南的势力以不小的打击,若不是彼时高求真正在塞北作战,皇上不好不给他几分面子,说不定四川早已易帅。”
王锡爵说的“易帅”不是指换掉刘綎,而是说宋良佐,刘綎这样的武将一般不会被轻易换掉,毕竟换了他用谁打仗呢?这也是很多武将就算吃了败仗也能“策励供职”、“戴罪立功”的主要原因。更何况,之前吃败仗的还不是刘綎。
申时行则道:“四川不易帅也好,真要是易了帅,咱们反倒失去了抓手,变得更不好办了。”顿了一顿,又有些忧心忡忡,问道:“刘綎这厮少年时便成名于川贵(平蛮),元驭兄,你说杨应龙单靠地利到底能撑多久,有没有机会取得一些胜利?”
王锡爵当然理解申时行的担忧,刘綎不止是成名于川贵,而且还打了滇缅之战,可见其对在南方山林之中作战得心应手,杨应龙最大的倚仗在他面前恐怕并不十分有用。可万一杨应龙不仅无法取得什么胜利,反而被刘綎三下五除二收拾下来,那对心学派而言可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可是如今看申时行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希望他想个办法帮杨应龙一把,不说保其必胜吧,至少也是确保杨应龙在某次比较重要的会战中获胜,这就让王锡爵感到棘手了。谷
王锡爵眉头挂着川字,缓缓道:“元辅,且不说咱们在播州或其附近无甚抓手,即便是有,恐怕也不便乱用,否则要是再弄出一场李松案,我二人如何收场?”
申时行忧虑道:“那我等便一直坐视不理,将生死成败全交给老天爷么?元驭兄,咱们算个时间账:高求真得胜归来,主动弃权只带五百人回京,这副姿态之下皇上的赏赐必不可能久悬,因此他入阁这件事只会从速,不会延缓。
宋良佐、刘綎那边因为前两次失败都是因为过于冒进,这一次明显是四面张网但却只有一路主攻,故其进军不会太快,就算一切顺利,其获胜时间也一定是在高求真入阁之后。
那么显而易见,这件事就变成了高求真一入阁,刘綎便随即奉上剿灭杨应龙这样一件大礼。宋良佐、刘綎都是高求真推荐的人,这举荐之功皇上即便不另行封赏,但这场胜利也足以大大提高高求真在阁的威望,今后无人可以撼动。元驭兄,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我自然不希望看到,可是正如元辅方才所言,高求真入阁之势至此已经无人可以阻挡,西南前线刘綎是胜是负也同样不是我等能够干预了。”王锡爵叹息道:“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在战争之事上朝廷只能寄希望于高求真一系人,这才是一切问题的核心。”
这话说得让申时行也不由感到后悔,有些懊丧地道:“看来咱们此前错得厉害啊,总觉得实学派掌握兵部是一件得不偿失之事,因为只要有一次战败就会严重打击高求真的威望和势力,谁知道……”
这话倒是很实诚,申时行他们之前安于和实学派的“分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们都觉得实学派在六部的三大基本盘只有吏部是稳赚不赔,而户部麻烦事多,容易搞出乱子;兵部危险活多,更容易酿成大祸。
这户部、兵部权力虽然不小,但都属于一不小心就会整出大麻烦的衙门,属于出成绩不易,捅娄子常见的烂盘,哪像他们控制的礼部、工部这样稳妥?礼部照常举行科举便是大功一件,工部修个陵也好、翻新三大殿也罢,随随便便都是功劳,而且还有足够的油水可捞。
可是谁知道高务实做了户部尚书之后大收财权,现在礼部办科举的经费也要有户部的审批了,工部干工程更有户部派员全程核算计价,收入可谓锐减。
而与此同时,原先还想等着看户部为了伐元而捉襟见肘、四处补窟窿的狼狈模样,结果高务实愣是以新设的两署十一司大大提高了户部收入,还对以往一些容易上下其手的地方严加管制,可谓既开源又节流,硬是只花了两年就能支撑一场六十万大军的全面北伐,这找谁说理去?
兵部方面更是让人无语问苍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明各军忽然都变得忠君爱国起来,这些年除了这次在播州方面吃了点亏,其他居然都无一例外地大获全胜,简直见了鬼。而播州这两场小败虽然震惊朝廷,但偏巧都发生在高务实出塞之后,怎么也赖不到他头上去。
如此一来二去,户部、兵部这两个出成绩不容易,出乱子最常见的部,到了高务实实际掌握之后居然屡立大功,生生让全天下都觉得出事不可怕,只要有高日新在就一定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能怎么想、怎么做?当然是继续倚重他啊。
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高务实本人解决问题的能力着实太强,什么麻烦到了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所以从这个角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