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为高务实的赏功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尚书高府的留守人员自然也是清楚的。高陌作为高府多年的主管,这些天也一直在和相关官员或明或暗的联络着。品级较低的官员,大多和他直接联系,品级较高的官员则是通过自家的管事来和他交洽,总之都是在讨论这件事,商议应对之法。
相应的,高陌也在不断汇集各派人士的观点、建议,将之写成书信,以飞鸽传书加六百里加急的接力赛方式送达高务实的经略行辕,让高务实能够在千里之外也时刻掌握京师动向。
然而无论如何,高陌毕竟只是管事,能做的也就这些了。高务实究竟会做出什么选择,即便是他,也影响不了多少。
与此同时,刘馨作为秘书长当然也不会如局外人一般看着,虽然因为她作为女子在大明朝这样一个社会很难亲自出面做什么,但她也依然可以通过京华的关系网络与许多人取得联系。
比如说海贸同盟方面,京华秘书长说话的分量就毋庸置疑。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海贸同盟的关注点并不在朝中,而是放在了日本方面的一些异动,以及在吕宋群岛被接管之后的贸易扩展方向,但刘馨通过京华的渠道联系上三大国公之后,三位国公爷都立刻做出回应。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成国公朱应桢。虽然刘馨联络的时候根本没有明确说什么,只是问他对两战大捷之后朝廷局势有何判断,但朱应桢的回复很有意思,他说:“近日小病,朝事少闻,然料司徒皆有所预,应桢谨从司徒意矣。”
我近期患了点小病,朝廷里的事没怎么关注,但我觉得这些事情大司徒肯定早有预案应对,所以我朱应桢只要老老实实按照大司徒的意思去办就行了。
嗯,非常好,非常自觉,态度之端正简直令人感动。
接下来收到的回复来自英国公张元功。张元功的回答与朱应桢整体差别不大,只是叙述手法略有区别,他说的是:“海贸同盟素以司徒马首是瞻,此番伐元大业亦有同盟尽心竭力之处,此我辈振奋祖风之幸而仰司徒之力也。元功虽愚鲁不成大器,然料司徒忠贞谋国,实当更担重任,我辈勋臣岂有不为之摇旗者也。”
海贸同盟的盟主一直都是高司徒,而在这次伐元之战中,高司徒又把关内转运业务交给了咱们这些人,让咱们也在此战之中分得一杯羹,实在是我们振兴祖风(祖产)的大好事,当然这也都是靠着高司徒的关照才有。
我张元功虽然又笨又不成器,但这些道理还是懂的,想必像高司徒这样的人此后必然还要继续升官发财,这种好事怎么会少得了我们这些勋臣为他摇旗呐喊,加油助威呢?
呃,张元功这厮倒是很直接,简单的说就是带我发财的人,我当然是大力支持的。
刘馨想了想,也明白张元功为何特意提了这次伐元之战中勋贵们控制的生产建设兵团获得高务实批准的承办关内物资输送这件事。其实这里头很大一个原因在于张家的海运船队规模不及成国公朱家,而在陆上贸易这块,他家的份额则更大一些。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是海贸同盟在伐元之战中的主要利益相关方,为此对高务实有些感谢之意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叫“做人应有的态度”。
定国公徐文璧的回应相比于两位年轻一代的国公爷就显得矜持不少,徐文璧的回复是:“司徒以不世之才而立不世之功,此诚国朝二百年养士之报也。定国公府闻之欢欣,料皇上亦如是。且今播州之变未平而漕军之乱又起,朝廷仰司徒威名震慑宵小之格局仍旧,以司徒智,当无忧也。”
徐文璧这种老臣果然不同于朱应桢和张元功,他这里就只字未提任何利益问题,一开始只是吹嘘高务实的才能和功业,然后顺便夸了一下大明朝的养士制度,然后用“料皇上亦如是”来作为对近期格局不会大变的判断理由。
紧接着,他或是觉得这样说太笼统,又稍微深入解释了一下,大意思是南方还有播州之乱和漕军骚动没有解决,朝廷不可能把高务实这位“天下第一文帅”束之高阁,所以刘秘书长你尽管放心,你们家高司徒的地位是稳稳当当的,啥事都不会有。谷
徐文璧这番话某种程度上有点耍滑头,因为局势分析什么的刘馨自己难道不会?她联系勋贵又不是问策,无非是问一下他们的态度。或者更直白一点说,就是让他们表态。现在你徐文璧东拉西扯一大堆,但就是不肯表态,你什么意思?
当然,徐文璧也未必有什么别的意思,他作为班首重臣,矜持一点也不能说很过分。况且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隐含的意思其实是“高务实自己就能搞定”,言下之意则可以理解为“还没到需要本国公出面的时候”。
嗯,那也就是说不是我不帮忙,而是你家高司徒现在并不需要我帮忙。这样一看,徐文璧虽然没明确表态,其实倒也默许了自己至少是站在高务实一边的——只是“主观能动性”不如朱应桢和张元功那么高。
刘馨想想倒也并非不能理解,定国公府虽然地位足够,但他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