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府上针对南疆神权的阴谋刚刚大致设计完毕,门子通报了一个新的消息:之前已经告辞离去半个时辰的成国公朱应桢又来了,而且这次他甚至换了便装,戴着斗篷。
一直没出会议室的高务实有些意外,朱应桢和自己都没有丝毫要搞政变的想法,他拜访自己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是什么意思?
高务实起身道:“陌叔,去交待一下,备些宵夜。刘姑娘,你和我去书房见他。”
高陌便先应声去了,而刘馨则陪高务实去书房等朱应桢到来。
朱应桢来得挺快,正如门子通报的那样,他换了一身青色曳撒,戴着一顶帷檐颇厚的斗篷,见了高务实才摘下来。
高务实起身迎了一迎,口中笑道:“国公爷这副打扮,若非腰间少挂了一把绣春刀,倒像是换了便装的锦衣卫缇骑。”
朱应桢一边卸下行头,一边道:“日新莫要取笑,我此来是有些事情拿不准,需要你来帮我分析分析,拿个主意。”
高务实请他坐下,朱应桢刚要说话,忽然发现站在高务实身边的刘馨,愣了一愣。
“刘姑娘是我幕僚。”高务实坦然道:“凡能与我说的话,就能和刘姑娘说。”
朱应桢立刻恢复了神态,笑道:“船队里的消息,说南疆之人皆称尊夫人与刘姑娘是‘绝代双娇’,我原以为指的是她们二位战功赫赫,现在才知这话另有深意。”
如果他这番话到此为止,对于一位国公而言就未免有些轻佻,所以朱应桢又继续道:“不过我最佩服的还是日新你这双法眼——你是怎么发现这样两位巾帼英雄,并且还能不畏人言委以重任的?”
这话高务实其实并不太好回答,不料刘馨却主动把话接了过去,道:“国公爷谬赞了,南疆真正称得上巾帼英雄的只有黄都统,奴家只是做个陪衬,实在不值一提。”
朱应桢呵呵一笑,目光却朝高务实望去,见高务实丝毫没有“见责”刘馨抢话的意思,心中不由一动,暗道:看来这姑娘在日新面前甚有地位,只是这男女有别……莫非传言不虚,他们之间果然还有其他关系?
但此时高务实已经把话转到了正事上,问道:“国公此来,莫非是对吕宋诸事仍有些许疑虑之处?”
朱应桢马上抛却其他思绪,摇头道:“那倒不是,吕宋的事情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既然表态同意,怎么可能自食其言?我杀个回马枪来见你,是要告诉你一些日本方面的最新情况。”
高务实闻言恍然,然后问道:“关于萨摩藩?”
“首先是关于萨摩藩的。”朱应桢强调道:“另一条是关于日本朝廷方面,不过那个等会儿再说,我先说一下萨摩藩的事?”
“好。”高务实立刻点头:“国公请讲。”
“拉萨摩藩上船的事,前次日新你交给我去办,这事儿我很上心,一直在督促下面加快进度。”朱应桢先给自己表了一功,然后接着道:“事情总体上办得还算顺利,硫磺和樟脑专卖的工作推进很快。
我估计萨摩藩自己也是穷怕了,听说这个制度能赚大钱,我们的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说服了他们,然后新制度很快便告推出。
一开始专卖的那会儿,由于咱们配合着提高购入量,他们因此增添了不少人手,一是用于扩产,二是用于监督流向。这样一来导致他们开支很大,于是京华银行借了一笔款子给他,不知道你这里收到消息没有?”
高务实点了点头,道:“消息我收到了,不过这笔钱不多,只有一万七千两。”
“哈,日新,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一万七千两对于萨摩藩来说可不是‘不多’,那是很多。虽然日本的粮价比咱们京师高了差不多一倍,但一两银子也能买七八十斤大米了,一万七千两是什么意思?
我算了一下,相当于他们六万多石!日新,你知不知道,萨摩藩之前被削到60万石石高,但他们那地方产量很低,这六十万石石高实际上去年只产了大概三十万石粮食。
也就是说,你这笔借款相当于他们去年两成总产出的价值,而如果再对比他们藩厅真正能收取的部分,你这笔借款相当于他们岁入的一半!
更何况萨摩藩的财政状况你也清楚,现在基本上是入不敷出,他们从哪来的收入还你的钱?就这,你居然还说是一笔小钱?”
高务实笑了笑,摆手道:“算我失言了,国公继续说吧。”
“我刚才说到哪了?哦,对,说到硫磺、樟脑专卖推行顺利,但萨摩藩欠了京华不小的一笔钱。”
朱应桢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硫磺和樟脑专卖之后到现在差不多半年过去了,最开始那段时间算是准备期,暂且先不算,只说近三个月以来,萨摩藩藩厅获利明显比以前提高了不少,甚至开始还债——不是日新你那笔,是他们原先拖欠本藩武士们的。”
高务实略微皱眉:“仅仅两个专卖,他们的财政便能出现盈余?”
“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