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的。
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皇上这次竟然如此好说话?
不过很快又有新消息传出来,说原来这钱不是皇上掏,而是永宁长公主殿下听说了高司徒的说法,愿意自行出资对公主府进行翻修和装潢,无论材料还是施工,都归她付账。
这一来,外界对“长公主出宫居住”一事的反对声瞬间降至谷底,甚至连此前上疏反对的言官也改变了看法,立刻上疏称赞长公主殿下“体恤国情,深仁厚泽”,甚至“凤姿懿态,垂范皇亲”。
朱翊钧在永宁长公主所居的长春宫里得知消息,忍不住从鼻孔里冷笑出声:“废话连篇,说到底不过是生怕天家用了朝廷的银子。”
永宁公主端庄地坐在一边,听了这话便乖巧地劝道:“都是计划之中的局面,皇兄又何必动怒?”
朱翊钧一听,好像才反应过来,连连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说得也是,左右都是求真出钱,我气个什么劲?他这家伙有钱得很,别说给你府上翻修一下,便是再修一座给你,我看也实属应当。”
永宁公主一听皇兄如此说,顿时霞飞双颊。朱翊钧这话的意思她心里清楚,自然是把这件事看做是高务实得了“便宜”,有金屋藏娇那味了。
不过脸红归脸红,长公主殿下却不愿反驳,只是深深地低着头不说话。
朱翊钧看了便不由大笑,道:“尧媖,你现在这样子我看了才觉得高兴,早知道……嘿,就该早些想到这茬。”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还好,现在也还不算太晚。”
永宁公主依然低着头,声若蚊吟地道:“皇兄莫要乱说。”
皇帝金口玉言岂能“乱说”?所以朱翊钧立刻道:“怎么会是乱说?”
他轻咳一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黄芷汀人在南疆,而且去了好像有一年多了,你懂我意思吧?”
永宁公主这下真是一张脸蛋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娇嗔道:“皇兄!”
“叫什么呀,我又不是开玩笑。”朱翊钧在胞妹面前没有什么皇帝架子,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道:“求真这个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对待这些事完全没有平时那样果决,他会在理智与意愿之间犹豫不决,迟迟下不定决心。”
永宁公主明显一僵,好在朱翊钧的话没有说完,他继续道:“所以这个时候等他决定是最愚蠢不过的,一定要主动一些,就像我当初暗示他那样……他犹豫归犹豫,脑子又不笨,我都那样说了,他自然不好反对,否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么?
他这个人呐,你别看他平时智计百出,其实他很在意身边亲近之人,而你跟他又……呃,我是说你也得如此,要让他陷入一种难以拒绝的境地,一旦拒绝就会伤人,这样他就有理由在心里说服他自己了,懂吗?”
懂不懂不知道,反正永宁公主低着头没说话。
朱翊钧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我非要搞得这么复杂,又是让京华出材料,又是让京营去施工么?”
永宁公主一怔,总算稍稍抬起了头,问道:“不是为了避免外廷争议么?”
“哪有这样简单。”朱翊钧翻了个白眼:“避免外廷争议何须这么麻烦,我直接说内帑出资不就好了?”
永宁公主奇道:“那是为何?”
朱翊钧提示道:“在公主府对街,有一间京华的禹瓷货仓,京华在京师附近的禹瓷存货全都放在那儿。”
然而永宁公主显然对这些事情反应不快,听了这话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朱翊钧一脸无奈,以手扶额,有气无力地道:“唉……我的意思是说,等你住进去之后就会发现,求真可以从那件货仓的地道直接进你的公主府寝殿。”
“啊!”永宁公主吃了一惊,脸上彤云又起,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怎么能这样?”
朱翊钧长叹一声,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要不然怎样?哦,那反过来也行:你可以从你的寝殿直接去他的货仓,我听说那边的条件也不错。”
永宁公主大羞,双手捂脸:“皇兄不要再说了!”
朱翊钧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好了好了,皇兄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近来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叶赫——就是一个辽东边上的一群夷人——他们送来了他们的‘公主’,要给求真做妾。”
永宁公主稍稍一怔,但看起来还挺平静的,只是轻轻颔首:“就是这次辽北大捷被我大明搭救的那个叶赫吧?”
“对,就是他们。”朱翊钧轻哼一声:“叶赫的虏酋大概觉得求真对他们颇为关照,想着再拉近一下关系,但他们也没什么别的能送,虏酋纳林布禄干脆便把妹妹送出来了。”
本来朱翊钧这话并没有衍申意思,但永宁公主听了却是脸色一白,沉默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地道:“皇兄也是这样吗?”
“什么?”朱翊钧一愣,然后忽然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