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本来还真没事,但皇上让我来,我就不得不来了。”朱应桢笑着道:“不过,你高龙文神机妙算天下皆知,不妨猜一猜我是为何而来?”
高务实微微挑眉:“看来皇上也知道某些朝野议论了?”
“我就说京华的内务部厉害得很吧,这点事果然瞒不过你。”朱应桢叹了口气:“你别看今天郊迎的百官几乎一个不落都到了,你没来的时候他们可是已经吵吵嚷嚷好几天了。”
高务实无所谓地道:“就为了庄浪卫一战该算做谁的功劳?”
“那当然,要不然呢?”朱应桢一摊手:“文官的大战功,那可和李如松不同。他李如松已经是太原总兵,得了这次功劳也依然只能是个总兵,了不起给他加个太子少保之类的虚衔应应景,或者赐一套袍服。但这功劳给你还是给魏确庵,那差别可就大了。”
高务实不动声色地道:“如何就大了?”
“当然大啊。”朱应桢一挑眉:“若是给魏确庵,大伙儿已经算过了,他这次只要后续拿下松山、收复西宁,朝廷不仅要给他也赐一套行蟒袍,还得位进少师——这本来可是阁老都要做好些年才有机会得到的。”
高务实笑了笑,没说话,端起丫鬟送来的香茗稍稍品了一口,明显还在等朱应桢的下文。
朱应桢见了,便继续道:“但若是给你,那就更了得了。虽说你这次出兵所拿到的首级不如前次漠南大战那么惊人,但内阁和各部院都认为功劳甚大,该当重赏。这重赏若还要加上庄浪卫一战,那就更惊人了。大伙儿算了算,你这功劳不比王阳明当初小,甚至都可以封爵了。”
这话高务实却不信,摇头道:“这是怎么算的?朱宸濠造反时身为宁王,其与别叛不同,王文成公平定其叛,自也与余者有别。否则天下之乱不少,却还有谁因此而以文官之身封爵?”
高务实的意思就说,朝廷对于平定叛乱也是要看对象的,藩王造反乃是政治上威胁最大的一种,因此平定藩王造反的赏赐也就特别高,这和平定其他叛乱完全不同。
当然,这是由于靖难之役对大明的影响太大之故,事实上当时宁王造反虽然是起兵十万,不过那场仗打得并不吃力,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有些搞笑,因为王阳明的水平和宁王一比,那真是云泥之判,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了。
朱宸濠敢反是因为他建立了私人武装,有几万部众,号称十万大军。富贵险中求,他的很多亲信有的主动加入,有的被胁从,朱宸濠则大肆封官,任命了丞相、尚书等等。同时传檄各地,鼓动有意者共同造反,然而没得到任何响应。朱宸濠大概颇感意外,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们不干老子单干。
七月初,朱宸濠率军占领了九江等地,出江西,顺江而下,企图攻取南京。
正德天子朱厚照是个妙人没错,但偌大一个朝廷,藏龙卧虎,能人还是有的。朱宸濠的运气也是奇差无比,他遇上的第一个对手,是名震古今的大儒、军事家王阳明。王阳明时任赣南巡抚,辖区在福建、江西一带。
王阳明举兵勤王,采用疑兵之计,他先是假装传檄各地,声称要率十六万兵马进攻宁王老巢。宁王忌惮于王守仁兵多势重,大军走到半路开始犹豫不决,不敢轻举妄动。等十多天后,发现王阳明没什么动作,于是放心大胆进攻南京。
殊不知王守仁正是借此时间,组建了八万兵马。他趁此机会,直逼宁王老巢,夺回了南昌。南昌七月初失守于朱宸濠,十几天内就被收复。朱宸濠大惊,赶紧回军救南昌——这本身就是个蠢主意,甚至还不如先把南京打下来。
在南昌东北的黄家渡,朱宸濠与王阳明所部开打,兵败。朱宸濠撤退,王阳明追击,又大败叛军。朱宸濠和他的儿子、亲信部下一同被俘。时间是七月二十六日。朱宸濠从起兵到被俘总共才二十多天。
高务实这次平定西北之乱,从出兵到攻克宁夏,也不够一个月,但比王阳明那次慢了两天。
当然,他面对的对手又和宁王朱宸濠不同,宁王虽然号称十万大军,其实真能打的不多,实战经验也不靠谱。
而高务实这一次则不同,他打的是什么对手?鄂尔多斯部汗帐精锐,大明九边之一的宁夏精锐,哪一支都是战争经验丰富的对手,而且论总兵力实际上也比宁王更多一点。所以从难度上来说,肯定是高务实这次更难。
当然,这也要回过头来看自家的兵马——高务实出征时带领的军队虽然一开始并不多,但从质量而言,倒也比王阳明当时临时召集的那些乌合之众靠谱多了,毕竟此时大明南方军队的水平有多差,大伙儿都心里清楚,虽然也可以说是有好有坏吧,但肯定比不上九边。
这种印象,大致是到了俞龙戚虎时代才开始扭转,不过一旦把戚继光、俞大猷、刘显等几人的嫡系精锐排除出去,那么南军在整体上肯定还是比北军要烂得多——好比两个侏儒比身高,其中一个侏儒略高一丢丢。
这一世因为高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