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以为他打不下来?
安南定北都是过去的事,就先不说了,就凭他能轻易平定西北,这人除了皇帝之外,还有谁敢惹啊?君不见他一出马,蒙古人都老老实实派兵跟着他的大纛走了吗?
毛伯温当年的战功说起来可远不如高务实现在呢,世宗皇帝都为他写下了“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的诗句,可见大明文帅地位之高。如今高务实有这几次战功加身,正常来讲,只要他不谋逆,天下间绝大多数人对他的崇敬根本不必怀疑。
任何一个时代都需要英雄,而与大明这个帝国与生俱来的刚强相匹配的,则是这个皇朝对英雄的格外推崇。
更何况还是一位文武双全的英雄,那就更不必说了,藩王们绝不敢自讨没趣。
可惜现在情况有变,高务实要临时交卸西北事权回京,担子落到了魏学曾头上。魏学曾资历虽老,威望却只是局限在实学派内部。
而且,他现在也不是京官,只是封疆大吏罢了,以他的为官的经历而言,他也谈不上是今上的近臣,没有高务实那种对皇帝的巨大影响力,藩王们可未见得会怕他。
魏学曾自己肯定也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刚才也没有明确表态答应高务实,只是说自己会酌情考虑,妥善处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高务实很清楚陕西三边现在的情况,哱拜之乱之所以能成,其中的“底火”就是减饷,如果财务问题解决不了,这“底火”就始终存在,万一再出个哱拜呢?九边的将领里头又不是只有哱拜一个蒙古人,其他人也未必不会有野心想要趁势而起。
但朝廷没钱是客观现实,指望户部拿钱来填窟窿,杀了沈鲤估计也做不到。内帑或许有三瓜两枣,但也不可能都拿来填这个巨坑,再说也多半不够。因此要把这“底火”消灭,就只能让西北自己想办法。
这个办法不能从底层老百姓着手,他们手头能有几个钱先不说,关键是那些钱绝非“余钱”,都是活命钱啊。拿了这些钱,搞不好就得搞出闯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底层不行,中层又一时找不到理由,那当然就只好找上层。放着已经到手的一大笔钱不想法子,这不就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吗?
可惜,交权已经交过了,最终怎么决断,这个权力已经到了魏学曾之手,高务实也只能劝说,无法强迫。
这天晚上,践行酒宴毕,高务实又会见了陕西巡按、延绥巡按和新任宁夏巡按,就战功的清点一事做个交接——这个权力一般都由巡按形式,一如他当年在广西那样。
不过高务实这么大的功劳摆在这里,三位巡按也不至于没事找茬,很愉快地谈妥了。
次日一早,高务实便率领援军主力东返,依旧留在西北的宣大援军只剩下李如松一支。
李如松因为此前被调往庄浪卫助战,现在不仅是一时回不来,而且魏学曾还考虑到庄浪卫那边脱脱和伊勒都齐的蒙古军高达五万,朝廷兵马还是多一点比较好,最起码说话都硬气一点,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因此魏学曾便和高务实说了说,把李如松留了下来,高务实也答应了。
李如松和他老爹李成梁在高务实心里的观感不同,高务实还是乐意给李如松一些机会立下功劳的。这是个耿直的辽东汉子,在原历史上,他对朱翊钧的圣旨执行力度惊人,不仅是指哪打哪,而且绝对没有李成梁那种动不动就保存实力,甚至养寇自重的表现,是一个“简单”的武人。
不能让老实人吃亏,这是高务实对李如松的心态,他也不会因为李成梁投靠了心学派就迁怒到李如松。李成梁是李成梁,李如松是李如松,即便是父子,也不能一概而论。
不知道是不是高务实的想法和老天爷意外的取得了一致,他的东返大军刚刚到达榆林,就有喜讯传来:火落赤、著力兔二部大败而逃,庄浪卫之围告解,明蒙联军不依不饶,尾随其部朝着西宁追去,现在可能已经到达碾伯。
在这次庄浪卫解围作战中,首先赶到的是脱脱、伊勒都齐两部。
当时出现的情况很是微妙,城中的甘肃总兵刘承嗣虽然知道脱脱和伊勒都齐所部是高务实派来助战的,但鉴于庄浪卫已经是大明连通甘肃这条要道最后的一城,他怎么也不肯“出城浪战”,死死守在城中不肯冒头,打定了主意要当铁乌龟。
脱脱和伊勒都齐所部与火落赤、著力兔兄弟所部又恰巧都是五万骑兵,双方在战力方面理论上应该差不多。
脱脱当然威名更盛,但他和伊勒都齐是赶路过来的,虽然一路上吃了个饱,可毕竟人困马乏,都需要一点时间恢复精神和体力。
火落赤、著力兔兄弟倒是以逸待劳,但摄于脱脱的威名,他俩也不敢随意发动攻势,于是双方便很默契的拉开了一段距离——不仅是他们两边拉开了距离,还特意离庄浪卫卫城比较远。
本来按照这样的局面,只要再过一两天,等脱脱和伊勒都齐所部休息好了,他们俩肯定会主动发动进攻,但就在此时,一个人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