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指挥之下,用统一的纪律进行约束,从而提升了军队的整体素质。而军队的整体素质提升,又让组织能力得以提高,可以完成复杂的,大规模的战术动作(而不用担心士兵无法完成)。
所以近代军队与封建军队作战,优势是明显的:近代军队素质整齐划一,在战场上如同墙一般推进,不需要优秀的将领指挥就可以发现和突破封建军队中的薄弱环节,并且任意一只部队都可以根据战场情况进行战术变动,对战机的把握远胜封建军队。
而封建将领对于这种硬桥硬马的对攻就毫无办法,即使封建军队也全部出动精锐人马,近代军队还是可以在整体性上胜过它。因此鞑清末年的所谓满蒙铁骑才会在面对英法强盗联军的时候根本翻不起风浪来——那不仅仅是武器压制,更重要的是军事体系上的碾压。
至于现代军队,在纪律和组织能力上相对于近代军队其实并没有特别大的突破,但是其在单兵主动性上更胜一筹,甚至不止一筹。近代军队要求士兵无条件服从,好处显而易见,然而一旦失去指挥,近代军队的士兵就很可能会不知所措。
而现代战场上兵器兵种众多,形势更加复杂,瞬息万变,近代军队的僵硬的体制就不适合了,于是才会出现士兵读书越多,战场上表现越好的这种情况(这是就整体而言)——这里读书的根本作用,其实并不是文化知识本身,而是由其带来的思考能力与自行决断的能力。
当然,现代军队的体系和高务实没什么关系,此时的大明既不适用这种士兵,也培养不出这种士兵。在高务实看来,大明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够努力触及的,也就是近代军队的水平了,不可能会更高。
当然,也没有必要更高。
大同镇兵有着麻承诏的督阵,禁卫军的两个炮营也有营长亲自上前督战,明军的火力很快变得更加威力十足起来,火炮的命中率也出现了明显提升。
又是三轮齐射先后发出,明军火炮本该进入“中场休息”,以免炮身过热,谁知灵州南门城楼忽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摇晃,城楼上的叛军士兵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开始惊慌失措地乱窜。
然后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城楼仿佛雪崩一般直接垮了下来,城楼上来不及夺路而逃的军官、士兵通通随着城楼坠落,大部分被埋在了残垣断壁之中,剩余一部分没有直接被砸死或者掩埋的叛军则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哀嚎。
灵州南城门仿佛在一瞬之间化作了修罗炼狱,血腥无比,悲惨至极。
远处观战的高务实和麻贵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只是这一瞬间的活埋终究还是过于震撼了些。
然而前线的军队却和他们不同,这些顶着对面炮火站在原地的人本身也是面临着生死压力的,此刻则宛如被困了五百年的孙猴子忽然被放了出来,根本没有觉得对面的惨状有什么血腥,只是觉得解气万分,一个个都发出了兴奋的大吼!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处于变声期的麻承诏也兴奋地大叫了一声,然后急急忙忙朝身后看来,用力地朝他父亲麻贵挥手。
麻贵深吸一口气,转头朝高务实看了一眼,沉声道:“枢台,城门已破,可以发动总攻了。”
高务实盯着垮塌的城门,微微抿嘴,低喝一声:“准!给我踏平灵州!”
麻贵转头,猛一挥手,军鼓之声立时大作,隆隆不绝,越来越快。明军步兵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在麻承诏的呵斥下踏着鼓点,整齐前行。
论场面虽然不如一拥而上来得壮观,但论震撼敌军,则一定是这样的效果更佳!
高务实在中军看着前方的麻承诏,露出一抹笑容,对麻贵道:“西泉有此佳儿,麻氏荣宠不绝矣。”
麻贵心中欢喜,却仍然忙不迭朝高务实鞠躬行礼,谢道:“犬子顽劣驽钝,本不值一提,此战若有些许微功,也都是枢台苦心栽培之果,犬子才得以有此机会。倘使将来犬子有一二可用之处,也必以为枢台效犬马之劳而万幸。”
高务实笑着摆了摆手,道:“西泉过谦了。”
麻贵知道高务实这话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就是默认了麻承诏今后在他麾下的地位,心中不由得大喜。不过麻贵不是不分轻重缓急之人,高兴归高兴,该做的事还是记得做,他立刻提醒道:“南城已破,哱承恩若是想走,应该就在此时了……”
高务实刚要点头,谁知麻贵话未落音,远处已经有传令兵大声报告:“报——枢台、总戎,北城有一支精锐骑兵由城中突然杀出,我军拦截不及,已被其冲破包围而去。周参戎请示枢台、总戎,是否需要追击?”
正常来讲肯定是要追击的,这根本不必问,之所以这位周参戎派人来问,原因不言而喻:哱承恩之所以能让“我军拦截不及”,就是他周参戎奉命放水的结果。既然如此,要不要追,追到什么程度,当然也需要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