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准,而开了藩禁之后,至少可以有个比较准确的预估。
更何况开了藩禁之后,朝廷的负担一下子轻了许多,将来如果还有其他的意外,也就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左支右绌,做什么都捉襟见肘,最后什么事都畏首畏尾办不利索了。
所以此时开藩禁正是时候,不仅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也避免了后续更多的麻烦。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这发动大战的时间肯定得耽搁。
“为什么非要三年不可?”吴兑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高务实道:“头一年做试点,次年大办,第三年扫尾——我是指一切顺利的话。”
好嘛,那就是说万一不顺利,三年可能还打不住。
吴兑有些忧虑地道:“能确保一切顺利吗?礼部徐学谟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他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高务实微微眯起眼:“那就看他如何理解圣意了。”
吴兑心中一动,有些意外地问:“你要对礼部动手?”
“动手?我动什么手?”高务实轻轻挑眉:“礼部若是不能好好执行圣意,耽误了开藩禁的要务,继而影响到西怀东制的最后一战……我看不必我动什么手,自然有人会急着将礼部好好整肃一番,以免误了国策。”
吴兑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道:“要说这趁势、用势之道,我看天下无人能出你高求真之右了。”
高务实笑着谦逊了几句,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师兄今日前来,就只是为了这件事?”
吴兑一拍额头,道:“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辽东起了争执,你这边得到消息了没有?”
高务实皱眉道:“什么消息?”
“那就是没有了。”吴兑想了想,点头道:“也对,这件事是走的辽抚路线,直接递进了内阁,可能还没送来兵部。”
李松?
高务实没说话,静静地等吴兑解释。
吴兑果然继续道:“那个叫努尔哈赤的家伙,已经彻底击败了尼堪外兰,尼堪外兰走投无路,去投了戚金。”
“戚金?”高务实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点了点头,问道:“戚金怎么办的?”
吴兑道:“你之前让曹簠留着尼堪外兰,戚金自然是按照曹簠之前的命令办,所以他把尼堪外兰留下来了。不过也正是因此,努尔哈赤带兵在抚顺关外徘徊不去,辽东震动,戚金便亲自带兵去了抚顺关,并且给曹簠报告说努尔哈赤来多少他打多少。”
高务实听了这话不由莞尔,戚金这家伙倒是挺有气魄的,要是他知道努尔哈赤在原历史中的成就,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胆气。
不过话说回来,戚金去做沈阳游击的时候,虽然官职只是一个游击将军,但他麾下带着三千戚家军,这可是天下第一劲旅。说他现在手底下比一般的总兵还强,那也不算很过分,所以他胆气壮点倒也不奇怪。
吴兑却没笑,反而严肃地道:“不过戚金不怕,曹簠不怕,却有人‘怕’了。李松在第一时间就派人要求曹簠,让他不得轻易激怒努尔哈赤。至于理由嘛,无非两条:一是辽东方面现在重心转回了辽西,要准备对图们的进攻;二是努尔哈赤与尼堪外兰之战本身是我大明所乐见,而如今努尔哈赤兵锋正盛,此时与他交锋并不合适。”
高务实微微挑眉:“谁说尼堪外兰与努尔哈赤交锋是我大明所乐见的了?”
吴兑一愣,迟疑道:“让他们内战,不是一贯策略吗?”
“那得看时机。”高务实摇头道:“我大明若是无事,自然可以稳坐钓鱼台,然后扶弱击强,使他们之间的力量能够维持在一个平衡上,以便我大明控制。但眼下我们马上可能就要有事要办,这种时候怎么还能让他们继续打下去?更何况眼下努尔哈赤优势已成,尼堪外兰败亡在即,若我大明再不出手相助,尼堪外兰要是死了,建州就是努尔哈赤一人说了算了。”
吴兑有些意外:“可努尔哈赤不是你扶植起来的吗?再说,他也还算听话啊。”
高务实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努尔哈赤又不是我儿子,我当时帮他,不过是因为要分叶赫的势。眼下清佳砮、杨吉砮已死,叶赫正遭到严重打击,此时努尔哈赤偏偏又彻底击败了尼堪外兰,若是再让他继续做大,没准就要变成第二个叶赫,而那时我大明恐怕又要分心去和图们决战,必然顾及不到努尔哈赤,万一到时候他继续扩张,那便如何是好?这可不是我大明需要的。”
吴兑这才明白过来,恍然道:“所以你让曹簠收留尼堪外兰,并不是念及他效劳有年,而是他还有利用价值?”
高务实点了点头,但还是补充道:“不过,这样做也是为了大明的脸面——尼堪外兰是彻底站在大明一边的,若是他就这样身死族灭,对大明的威信也是一大打击。我们的政策就是务必要让女真人明白:只要你是大明的忠臣,大明就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
吴兑皱起眉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