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止于此?”高务实微微挑眉,淡淡地问道。
瞧大哥这意思,看来大嫂这么做肯定不光是考虑到这一点了?
高务勤眼珠连转,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是为了确保咱们能稳稳地控制住下一任暹罗国王?”
高务实依然淡淡地道:“或许有这个意思,但我问你,就算下一任暹罗国王有无数种自己的想法,但在本条约签署之后,在暹罗王室已经失去全国军队掌控之权的情况下,他真的能威胁到京华的权威么?”
“呃,好像是不能的。”高务勤深深皱起眉头来,喃喃道:“没有军队在手,谁会听他的啊?……要造京华的反,这次暹罗三路叛军的下场就可谓是前车之鉴。兄长这边应该收到过报告,当时三路叛军加起来足有十余万人,各家号称的兵力加起来得有五十万了,而且其背后还有不少暹罗世家大族乃至小乘佛教僧侣的支持,甚至柬埔寨人都有插手其间。
但就算是这样的实力,也被大嫂轻易地逐个击破了。既然如此,那未来的暹罗国王光靠面子能够号召谁?”
高务实却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
“兄长。”高务勤想了一会儿,依旧不太明白这其中还有什么用意,不禁求教道:“小弟想不出来了,请兄长指点。”
谁知道一项乐于指点弟弟妹妹们的大哥这次居然不肯指点了,高务实微微摇头:“想不出来就慢慢想,如果仍然想不出来,那也就不必多想了。”
这话似乎有些莫名其妙,高务勤听得一头雾水,暗道:那我到底想不想啊?
他正要继续追问,谁料高务实又半开玩笑地道:“你今个刚到京师,风尘仆仆的,想必也累了,干脆先去沐浴一番,睡个午觉。愚兄已经为你备下接风晚宴,到时候你几个在京的兄长和弟弟们都会来,你可不要精神萎靡,闹得人家还以为我这做兄长的让你做牛做马了。”
这话说得虽然亲切,但高务勤知道大兄的话是不能拒绝的,别说以大兄现在的地位、财力不是他能拒绝的,就算大兄只是常人,但既然父亲不在,长兄说的话也没他拒绝的份,当下只好起身道谢,告辞而去。
如木桩一般在旁边站着听他们兄弟说了好半天话的高陌此时出声了:“老爷,小的去给三爷指指路吧?”
高务实没说话,起身上楼去了。
高陌无声地笑了笑,又叹息着微微摇头,转身去找高务勤。
门外的高务勤当然不是自己瞎转,他当然有高家家丁引路带他去沐浴小憩,看见高陌追了上来,有些诧异道:“陌叔怎么来了?”
高陌严格来说只是高务实的随身家丁大管家,但他显然也是高务实身边最重要的下人,因此在高家的地位也就十分特殊,特殊到连高务实的嫡亲三弟见了他,也不得不尊称一声“陌叔”,不敢有些许怠慢。
“三爷客气了。”高陌摆摆手,让引路的两名家丁先退后一些,自己亲自上前引路。
“这,这如何使得……”高务勤有些措手不及,一脸地受宠若惊——他还真不是作伪,因为高陌可是掌握着京华内务部的,而这个内务部在京华体系内被很多人视为厂、卫的结合体,搞不好还包括了都察院的功能。
可以说除了高务实本人,京华内部谁看见高陌,哪怕是问心无愧的人也免不得有些紧张——人家万一要是“调查失误”,给你整个嫌疑出来,那麻烦可不小。
高务勤虽然是高务实的亲弟弟,年纪也不大,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位置在京华体系内可谓是相当重要。不知道多少人觉得他资历、威望乃至能力,可能都不够胜任这样重要的一个六镇总领,无非就是仗着血统的关系忝居此职。因此,高陌这一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大哥让陌叔亲自来找他“谈话”了,表现得相当不安。
“老爷说,三爷在安南做得还不错,比他原先预计的要好一些,至少不曾犯下什么过错。”高陌也看出他的不安了,先开解了一番,半开玩笑地道:“老爷说,他原本以为三爷会给他闯下些不大不小的祸事,他甚至都已经做好帮三爷善后的准备了,呵呵……但事实证明,三爷的表现还是超过预期的,老爷也比较满意。”
高陌这话大半是真的,因为高务实之前对高务勤的期望值的确很低,而高务勤的表现……用高陌的话说就是“至少没犯什么错”,大抵还算过得去。
至于“比较满意”,那就是高陌的安慰之言了,高务实可没有说过这话。高务实的原话是:“无功无过,凑合吧”。
高务勤一听这话,很是松了口气,连忙道:“多谢陌叔替我在兄长面前美言,此番回京述职大概能留个十天半月,等得了空,一定请陌叔喝酒。”
有没有美言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说一定要这么说。高务勤在安南这两三年,看来也不是白呆的,还真是进步不小。
高陌倒没回应他这句客套话,而是直接切入正题,道:“对了,三爷,您是真没想过夫人为何要在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