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上也差不多。
换句话说,堂堂大明京营,理论上最精锐的部队聚集地,实际上能勉强算是作战部队的,最多不超过三万人。
好在,除了这批京营卫所兵之外,京师的防务还能指望一下班军,不过班军的兵力也只是理论上稳定,而且由于班军到了京师之后,也经常被派出做工,所以各地对于选派班军也很不积极。
关键是班军的用度开销居然还是其原籍地方负责的,京师这边顶多偶尔打赏一点。如是,对于原籍地方而言,那自然是恨不得一个兵都不派才好,由此也就经常出现扯皮。
兵力虽然少了点,但不得不说,这批京营士兵光看走出来时的卖相,还是比边军要好。
高务实是见过边军的,无论是宣府、大同的边军,还是广西的卫所兵,在高务实看来,基本都和叫花子差不多,武器五花八门,衣服破破烂烂,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而这批朱应桢挑选出来的“京营精锐”,鸳鸯战袄都是崭新的,赤红发亮;武器更厉害了,油光水亮得宛如新出炉的产品——其实真差不多,这些武器发放下来之后,这几天刚从库房里清点出来发给他们使用。
朱翊钧是看不出来的,只觉得这支部队光是看上去就很不错,所谓旗帜鲜明、甲坚兵锐是也。
朱应桢悄悄偷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面带微笑,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回忆了一下突击学习来的几手旗语,拿着手中的小旗挥了两下,旁边的旗鼓立刻一变。
其实朱应桢的动作错了也没关系,下面的旗鼓手都得到过叮嘱,不必看国公爷怎么挥他手中的小旗,只管按照事先“彩排”的动作来办就是——反正下面的那些士兵也只会按照“彩排”的阵势变化,要真是临时指令,下面根本玩不转。
随着旗鼓变化,这两千五百人演练的阵势也在变化,一共变了三次,高务实大致看懂,大概是防守、徐徐进攻和缓缓后撤三样,但具体叫什么阵,他也不知道——毕竟他虽然被朱翊钧搞得强行顶了个名将(明代文臣也可以称名将)的名头,其实却只是个半吊子。
不过,这次演练在朱翊钧看来近乎完美,高务实这个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接触过军旅的人却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还有人抢拍啊?进攻的快节奏鼓点还没结束,没有换成沉重而偏缓慢的后撤鼓,怎么下面的士兵已经开始整队后撤了?
愣了一愣之后,高务实朝吴兑和朱应桢打量了一眼,尤其是仔细看了看朱应桢的表现,他才终于肯定:他喵的,这是在演戏啊!
朱应桢的指挥和旗鼓手的步调不一致,旗鼓手有时候会抢朱应桢的拍子,而下面的士卒跟旗鼓手的步调也不一致,士卒们有时候会抢旗鼓手的拍子。
这样一对比,朱应桢的好多指挥简直慢了两拍!
高务实一下子汗都出来了,我去你大爷的,老子呆在燕京十年,就靠你们这群演员守卫着?!
然而比他更加门外汉的朱翊钧一点也没察觉到,只觉得士卒们虽然偶尔显得步伐不那么齐整,但整体演练还是不错的,各种变阵行云流水,一点迟滞都没有,可见京营不是完全不行,只是估计这样的精锐数量比较有限——皇帝又不是不知道京营吃空饷的事。
朱翊钧满意之至,转头对高务实笑道:“务实,我想起你骂郑松那贼獠的话来了: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少年天子意气风发,指着台下的演员们大笑道:“朕有这般精锐,何愁中国不靖、四方不平?务实,你看这京营如何?”
高务实强行挤出笑容来,干巴巴地道:“圣上所言极是,今日这表演,呃,这操演……委实精彩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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