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黄芷汀,见黄芷汀也朝他看来,高务实不再犹豫,翻身下马。
黄芷汀也立刻翻身下马,一直跟在高务实身旁。
郑松悄悄瞥了一眼,面色不变,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但马上又放下心来:一个小丫头而已,谅山一战虽然打出了名声,但那只是说明广西狼兵有些本事,可不代表你有多厉害。
高务实一步一步走上前来,面色肃然,走到郑松面前站住,但却没有立刻接过那本大得有些离谱的“户籍”,反而忽然问道:“图既已穷,鱼肠何在?”
郑松心中猛地一紧,忽然手一转,把那大书扯得稀烂,从中抓出一把短剑,窜起身来,大喝道:“鱼肠在此,高贼纳命来!”
郑松此人自己本身就是一员战将,如今又是三十许的年纪,正是当打之年,这一出手就是必杀之势!
他的剑招毫无花哨,就是挺剑直刺高务实胸口。
高务实下意识往后一仰,但他的速度哪有郑松快?只见到前方寒芒一闪,那短剑已经到了胸前。
幸好身旁的黄芷汀早有准备,侧身一撞高务实,同时用手臂朝郑松手中短剑挡去。
周围人却都没有反应过来,在郑松喊出“纳命来”时齐齐楞了一下,等他们反应过来,黄芷汀的手臂已经撞上了那柄短剑。
“锵!”
黄芷汀手臂上显然有准备,看似是拿手臂去撞短剑,却发出金铁之声。
但郑松反应极快,虽然黄芷汀这一撞是拿全身的力量去对抗他的单手,但他依然稳稳拿住了短剑,然后顺势一划,削向黄芷汀的肋下。
黄芷汀猛一咬牙,不管肋下的情形,挥拳对准郑松的鼻子砸去。
以正常交手而言,这个举动吃亏极大,相当于拿自己一条命去换打对方面上一拳,除非是刘綎那样的神力,能一拳把人头骨打碎而死,才能勉强算个平手——但也不过一命换一命罢了。
郑松心中大喜,手中短剑用足力道,头却微微一侧,下意识躲开鼻子这种不可能有什么抗击打能力的要害,同时咬紧牙关,用侧脸硬接这一拳——二人离得太近,全躲掉是不可能的。
“砰!”
“锵!”
这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却是黄芷汀一拳打在郑松脸上,而郑松一剑砍中了黄芷汀的肋部——但这个声音仍是金铁相交的声音。
黄芷汀穿着内甲!
郑松小看了黄芷汀,不仅是小看了她身上因为早有准备而提前换上的防具,还小看了这个看起来娇媚可人的姑娘竟然是个练家子。
黄芷汀的武艺固然算不上什么顶尖,力气也因为身为女子的关系不算多强,但比普通人总还是多少有些优势的。
这一拳虽然没有打中郑松的鼻梁,而是打中了他的腮帮子,却仍然打掉了郑松两颗榜牙,疼得郑松一下子连眼泪都自然而然地涌出来了。郑松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却顾不得眼泪汪汪,立刻朝黄芷汀望去。
黄芷汀虽然穿着内甲,但这一下却也极不好受。因为内甲这种东西,本身就不可能太厚,而且安南炎热,就算她是土生土长的广西人,耐热性也不可能好到在安南穿得跟棉花包一样,那肯定会被郑松察觉。
虽然郑松的计划到此时已经不可逆的必然会要执行,但如果郑松有所防备,他可能仗着力气优势直接撞开黄芷汀,然后再挥剑斩杀高务实,那就一切都完蛋了。
因此黄芷汀的内甲厚度有限,乃是一副所谓的金丝软甲——其实世界上哪有什么金丝制成的软甲?黄金的延展性虽然好,却不坚硬,而且沉重异常,如果真有这种东西,那顶多只能用来观赏观赏,根本不顶用。
她的这套内甲,实际上是细铜丝制成的锁子甲。
锁子甲在中国古代又称“环锁铠”,一般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不同文明地方制作材料不同。此物是由西域传入中国,最早记载见于《先帝赐臣铠表》。
铜的延展性比铁更好,当然也可以用来制造这类内甲,只是价格更高罢了。她的这套铜丝制成的“金丝软甲”,本来是用于防备弓矢的,想不到今日却用来硬吃了郑松一剑。
这种“金丝软甲”的优点是柔软,基本不影响动作,但缺点也是柔软,锋利的剑猛地刺过来,就很难抵挡,如果是流星锤、狼牙棒这些重型武器大力砸下来,那就更是直接失效了。
郑松这一剑用力十足,虽然短剑的锋利不起作用,但却发挥了一定的钝器锤伤作用,打得黄芷汀肋下宛如被人拿棍子猛砸了一棍。
黄芷汀倒抽一口凉气,闷哼一声,手按着胸肋处,连连后退。
她身后的高务实连忙扶住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受伤了吗?”
黄芷汀脸色发白,额上已经疼出了一阵细密的冷汗,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高务实身边的众人也已经反应过来——其实刚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