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房产和田产,还有茶园,现在又高中举人,他要纳妾,别说是小门小户的黄花闺女,就连那些家底相对宽裕的富户,也都愿意把女儿送过来,给举人老爷当妾可不是什么辱没门风之事。
其实沈家这边,来问的人更多。
沈溪是已经迎娶了谢韵儿,不过到底年岁不相符,沈溪成婚当日还有人笑言他是娶了个娘回来。
沈溪若只是个秀才,根本就没什么人家愿意把女儿送过来委屈当妾,可现在不同了,沈溪不但中举,而且是解元,马上还要去太学读书,那京城之地,混几年下来,就算不中进士,身边也都是官宦子弟,到时候沈溪在京城落地生根,自家的女儿不就能跟着去京城享福?
媒婆再度挤破门槛,都知道沈溪要急着进京入太学,兼备考会试,时间仓促,各家想把女儿早点儿嫁过来,若来年沈溪再中进士,你就算倒贴钱把女儿送到沈家当丫鬟,人家也不稀罕。
“……沈小官人明年一定高中进士,夫人您不是也跟着享福?这家中只有一个妻子,想子孙满堂要待何时?这些个姑娘家,都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嫁妆有嫁妆……屁股大好生养,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媒婆的话千篇一律,不但周氏,连沈溪听得都腻味了。周氏每每听到这话,都是撇撇嘴笑道:“算了吧,我们家娃儿没这等福气,他才几岁哪?才刚刚懂这些,有个妻子便好。若令他沉迷于此,以后还怎么做学问?”
媒婆好说歹说也是无济于事,最终这些媒婆只能悻悻然而去,心里却在犯嘀咕。
以前沈溪刚过县试,一堆人来说媒,就被推出门去,后来沈溪得府试案首、中秀才,来说媒的人更多了,沈家还是不满意,结果娶了个几乎大一轮的“老女人”回来当儿媳,这也罢,或者沈家就是想找个大一些的女人来照顾小秀才公的起居呢?
现如今,是人家的黄花闺女倒贴着嫁妆过来做妾,多好的机会,你愣是给人推了,这沈家人不是缺心眼儿吗?
你缺心眼儿,别影响姑奶奶赚钱,当初接了营生时,我拍着胸脯告诉女家事情一定成,结果现在连茶水钱都要赔进去,以后谁还找我说媒?
沈溪临走这些天,周氏光是接待媒婆就接待了二三十个,令她烦不胜烦。以前她若不满意,别说破口大骂,连扫帚都可能拿出来赶人了,但现在她好歹学会了节制,毕竟她是解元公的娘,若是再泼辣无忌,那是给儿子脸上抹黑……就算我再不乐意,也要笑脸相迎,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最后惠娘提出来:“……小郎再过些日子就走,这一去最少要两三年,不如把他跟黛儿的事先办了?”
“黛儿?”
周氏想了想,才想起自己六年前路上捡到的小丫头,这些年都当成闺女在养,疼都疼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说是让她做儿媳妇,现在却让沈溪娶了谢韵儿进门,如今再纳进门也只能做个妾,岂不是亏待了这小丫头?
惠娘笑道:“看姐姐踟躇的样子,要不咱问问黛儿自己的意思吧。”
“问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呀?”周氏微微摇头。
惠娘道:“黛儿到底也十五岁了,有自己的想法,若她觉得委屈,不想给小郎当妾,姐姐也别勉强,以后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便是……唉,韵儿也不知到底能留在沈家多久,若韵儿走了,连黛儿也嫁出去了,小郎该有多伤心?这两个孩子我从小看着他们长大,早觉得他们是一对儿。”
周氏突然笑了起来,瞅着惠娘,神神秘秘地问道:“不过妹妹,你家曦儿呢?我觉得曦儿这丫头也很好的,平日里总是沈溪哥哥长,沈溪哥哥短的。”
惠娘面色一红,啐道:“呸,姐姐没来由也说浑话了,小丫她哪里配得上小郎?再说,她才几岁,哪里懂得什么情什么爱,只是把小郎当作兄长看待。”
姐妹二人早就是同气连枝,就算周氏泼辣,惠娘外厉,可这些年相处下来,别说是争吵,连一点小的矛盾都没有,因为她们之间最懂得的就是感恩和互相体谅。
姐妹二人调笑一会儿,还是把林黛叫了过来,问林黛自己的意思。
“黛儿啊,你在我沈家也有些年了,本来是让你给憨娃儿做媳妇的,谁知道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反倒是你谢家姐姐先入了门,以后她指不定何时离开家门,你要是愿意这就嫁进来做妾,以后扶正?还是说现在继续先跟憨娃儿这么处着,等将来谢家姐姐走了,你再入门?”
饶是林黛平日里主意多,此时她也不知如何作答。以她的年岁,在这么纠结两难的问题间选择,确实是难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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