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民瞟了眼跪拜在程老身后的徐启光,再瞅了眼跪拜在另一侧的许家一家三口,再看了看跪拜在中间的。
中间的就是他爷奶,他爷奶身后是他爸,他爸身后跪拜着的才是他两口子,而他媳妇儿则挨着了老丈人身后。
一女二子,三房子孙,没错,不祭拜程家祖宗,就祭拜他这位许太姥姥,让这位太姥姥在天有灵继续保佑子孙。
从山下下来,沈卫民这次就有幸见证了“那些东西”到底是哪些东西,他不知前世为何没有出现这张清单。
说是清单,其实就是类似分家书,上面都有注明哪年哪月哪日在三位见证人的见证下长子次子分别分到何物。
这上面长子就是程绍明、次子程绍晗,根本没有许姓之说,大致就标明分别继承嫡母遗物,整得相当正规。
有这份“清单”在,许家和程家就是追讨遗物都站不住脚,何况据他所知这位许太姥姥的许家早就没人了。
有,也是早出五房的族亲,这也是他奶奶当年母家无人被逼得不得不带上幼弟去张家守望门寡的主要原因。
名声毁了,但生母嫁妆就保住了。说不好出此下策是对是错,错的话,不说能否保住性命,当年到底是借了张家的势。
哪怕最后张家最大的靠山倒了,但到底还是先保住了性命和嫁妆,否则肯定不可能还能和他爷爷有缘结成夫妻。
有一点不能否认,张家确实对他奶有恩在先。这不,沈卫民就听到沈老太太提起张家给“她”过继了个儿子之事就不管了。
那个“她”是程婉贞,不是她李腊梅,过继就过继吧,各自安好。对他爷奶最后还是下这个决定,沈卫民就丝毫不意外。
就如他爷奶快刀斩乱麻处理起“清单”上的东西一样,程爷爷既然是长子,理应有多,但当年是一分为二。
如今嘛,就是少了,为长兄该不计前嫌收回剩余东西,给子孙后代当榜样担起祭拜责任,收不收自己看着办。
听到大姐这些话,程老还能咋整,好话歹话都让大姐说出口了,就连长子应该担起祭拜责任都说了,收下吧。
然后,徐启光就见他老子极不负责将皮箱塞给他,他下意识就转手递给大儿子,大儿子徐长青就懵了。
递给她算啥?
好在她原本就是个大机灵!
徐长青立马一手牵起弟弟,一手接过皮箱:她往后就是担起祭拜责任都可以,就是不好抢她弟地位的。
事到如今连传承意义都已接下来,好像再确定徐老太究竟有没有搞错儿子亲老子已经不重要,沈卫民有些犹豫。
问吧,怕节外生枝;就此抛开猜疑,他又担心万一有事不在他掌控范围,牵连到他两口子身上,后悔都晚了。
还了东西,正事也谈得差不多了,沈老太心知她老儿子和大侄子工作忙,她便让老儿子和大侄子先回单位上班。
正好又是午休的时间,她又让老伴和两个弟,以及客气到要拉来才一起吃午饭的石老弟只管接着唠嗑,她回房去眯会儿。
沈卫民闻言再看他媳妇儿在对面敞开着房门的房间陪着丈母娘和许家大舅姥姥聊天,他便虚扶他奶回了隔壁房间。
沈老太太就见她孙子送她回房间午休,这房门就关得老快,偏偏还是轻手轻脚地关上招待所这种房间门。
自然就她家小九肯定不是担心将招待所的房门整坏了才轻手轻脚,她还没老糊涂到不知孩子跟进来说悄悄话。
“说吧。”
“您先靠着。”沈卫民手脚麻利的将一个枕头竖立摆在床头,“这不邀请我二舅姥爷一家三口上咱家合适吗?”
“合适。”沈老太太笑眯眯地直点头,“再合适不过了,你二舅姥爷,嗯,这个‘二’叫得好,他可不就是二。”
沈卫民汗颜:你孙子说没别的意思,您信不?“就是比起叫老舅姥爷顺口,听意思舅姥爷还想买程家宅子?”
沈老太太缓缓点头,“没错,原先的院子被铲了,他就想买回那边宅子。有何意义,钱多了烧得慌。”
“不是,我觉得他就是想出口气,按理来说那宅子原本就该属于他继承。不过想买都不行,那边住户就来多。
我之前就有经过那边,那宅子就起码住了十来户人家,当年地契房契都没了,如今就不是私产,归街道管理。”
沈老太太相信孙子提供这些消息相当可靠,再说……“我猜也差不多这种情况,所以拦了,还买回来了干嘛。
别说人家都住得好好的,就是住进去也不是什么好回忆,他当年年幼还不知事就寻思着被赶出来心有不甘。
何必呢,那些人死的死,残的残,有仇都报了。好了,不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你想找奶打听啥?”
原本还想先热个场子再打听他奶话风来着的,没料到他奶倒开门见山了。沈卫民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
“那个……”沈卫民再往沈老太太身边挤了挤,“奶,那个,当年我俩舅姥爷是不是都和徐奶奶有牵扯?”
沈老太太就是猜着了孙子鬼头鬼脑地压着声音一准问什么不好被外人听到的事情,她也没想到居然是问这。
“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