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还没坐热呢。”
徐广陵见他果然一无所知,便道:“你不懂,我是好意。”
“什么好意?”
徐广陵犹豫了会儿:“夜光毕竟是女子,再怎么样,你也得避忌些。”
“什么可避忌的?”周赤豹胸无芥蒂,好笑地看着徐广陵:“心里有鬼才避忌呢!”
徐广陵啧了声,心想这个粗人是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他琢磨了会儿:“是这样的,夜光虽然……未必会在意这些,但她终究是要……咳,你明白,女大当婚么,你不替你自己着想,也该替她着想。”
周赤豹愕然:“当婚?你说夜光会娶……会嫁?”这两个字不管哪个,他说出口总别别扭扭的。
徐广陵微微一笑:“当然。不过她这个身份实在特殊,只怕京内……没有人敢娶啊。”
周赤豹听的难受:“这又是什么屁话。怎么没人敢娶?”
徐广陵欲言又止,无奈道:“我今儿见到王易清,他居然异想天开,打夜光的主意。”
“你说什么?”周赤豹两只眼睛瞪大了几分,有点猛张飞的架势了:“王易清家里都有妻妾了,他也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王易清的为人他们都知道,除了官职高一些,油滑,好色,骑墙,还爱好打扮,最重要的是家里还有一个妇人,三房小妾,难为他竟养得起。
如今居然还打宋皎的主意,周赤豹简直想把他痛打一顿。
徐广陵笑的意味深长:“他那是不知死活,咱们可要知道点分寸,你既然不想走,那你再坐会儿,只是记得,别逾矩啊。”
说完后,徐广陵跟宋皎道别,便去了。
徐大人出门过了街角,远远地看向同月楼方向,好像被挤得水泄不通。
原来之前双茉指使小缺那招声东击西,引得大批围观之人前往同月楼,都以为宋皎在那儿呢。
徐广陵慢慢而行,只听许多人议论纷纷。
“本朝竟有这等奇事,实在叫人不能信。”
“可不是么?西南道巡按大人,不是之前得了万民伞的那位?那是个女子?”
“就是这位宋按台,之前出京的时候不是在长侯镇也干了一件大事的么?”
突然——“什么宋按台,是个女人罢了!”
一个无赖似的声音调笑地响起来。
周围的人一阵沉默,然后说道:“别这么说吧,毕竟是干了正经事的大人。”
那无赖越发变本加厉,得意洋洋地说道:“再怎么厉害,不还是个女人?一定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才能装男人当官儿……哼,将来只怕连嫁都嫁不出去!老子都不会要这种货色!”
周围的人都觉着这话不太好听,有人道:“这话过了吧。”
原来先前才发上谕之后,百姓们得知此事,自然不信,一时京城内闹嚷纷纷,都是说御史台有一位大人是女扮男装的,简直匪夷所思,有人叫骂说不成体统,有人当作一件趣事笑谈。
但慢慢地,有人注意到皇榜之下所列宋皎为官以来所做种种,城内的口风慢慢扭转,浮浪散去,那些原本还用嘲笑口吻提及的人也都惭愧敬服起来。
如今听这无赖大放厥词,一时众人都有些不忿。
偏那无赖说的兴起,道:“什么过了不过了,男主外女主内,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这个泼浪货不好好呆在墙院里,竟然敢跑到外头抛头露面的,一定是个不守妇道的贱货,谁敢娶她岂不是自带一顶绿帽?老子若肯娶她都是她的造化……”
徐广陵本来不当回事,听到这里勃然大怒,正想去教训那人,突然间听到有人道:“狗东西,你找死呢!”
话音未落,只听“砰砰”两声,伴随着惨叫声响。
徐广陵忙靠近了去看,却见之前胡吣的那无赖给打在地上,满脸是血,哀叫连连。
一个身着武官袍服身材壮硕之人正揪着狠打:“你再敢说一句试试?再敢对宋大人不敬试试?就凭你这种渣滓,连她脚下的泥都不配!”
那地痞见了硬茬子顿时畏缩,又被打的死去活来,只管哭号:“爷爷饶命,再不敢了!别打!”
徐广陵看那人的背影有点眼熟,迟疑了会儿:“高参将?”
那武官听到有人叫自己,狠狠地把那无赖往地上一掼:“老子是京兆府参军高磊,这儿都是老子管着,要是再听见你说宋大人一句不好,先拔了你这污烂舌头!”
周围百姓见状,纷纷叫好。
高磊回身,拍拍手上的尘,一看是徐广陵他的脸上才露出笑容:“徐大人?”
徐广陵笑道:“高大人还是这么冲动。”
高磊道:“这厮满口喷粪,我实在忍不得。”
徐广陵道:“高大人也跟……宋大人认识?”
“不过有一面之缘罢了。”高磊笑笑:“可虽是一面,叫人难忘。又岂能容得这等烂人背后诋辱。”
徐广陵觉着他实在是个好汉子:“高大人爽快。实不相瞒,方才高大人若不动手,我就要上去动手了。”
高磊很知道徐广陵向来行事谨慎,闻言一怔,然后哈哈大笑:“徐大人,没想到我跟你倒是脾气相投。”
宋皎是御史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