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堵心的事。
趁着无人,小缺抱怨道:“我倒要说说主子,怎么就给了青青那小丫头五十两银子?就算是仗着之前太子殿下给的那金子,也不能这么花啊。那小丫头当然可爱,也不是我对她吝啬,只是就事论事,给她十两银子,省着点花也已经够她过几年的了,五十两……岂不是个小小财主了?且这钱拿了太多去,对她一个小孩儿而言,也未必是好事。”
宋皎心里惦记着京城的事,随口道:“当初她家里竟忍心把她卖了,可见窘困,给她多些银子,足够他们花销,应该不至于再卖她了。”
小缺嘀咕:“这可不一定,人心不足蛇吞象。”
宋皎不愿意听这些:“好了,不用念叨了,反正已经去了,总不能再追回来吧。”
还没等宋皎把京内的事梳理梳理,牟县付知县同易、吴两人回来,带着厚厚地一叠公文。
原来昨夜付知县也是挑灯夜审,有了御史巡差坐镇,县丞的气焰便低了下去,加上付知县心里也有几分清醒,很快便审了个清楚明白。
之前确实有人向县衙举告庄院的种种可疑,却给县丞压下,只因谢庄主派了人重金贿赂,而那私放了的人贩,便是县丞跟司狱勾结做了法子。
涉案牵连在内的共有四人,记录的明明白白,但不管是县丞还是司狱,都坚称自己只是收钱办事,其他一无所知。
宋皎一一将供词看过。
易巡侍上前低声道:“据属下看来,尤其是县丞跟司狱,未必不知那庄院内的勾当,只是装糊涂而已。因大人的叮嘱,属下并没插手,如今涉案几人已经也随之带来孟州。”
付知县道:“如何发落,还请大人示下。”
宋皎心中想起的,是庄园内那些女孩子们的惨状,是密室底下的那些炉渣。
这瞬间,她突然又想到长侯镇太子的那道“斩立决”。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就在此地亲眼看到有罪囚人头落地。
但是为了顾及那些被找回的女孩子日后的生活,她其实并没把庄园内的真实情况告诉付知县,付知县直到现在还以为是火药爆炸、以及纵放囚犯之事呢。
“这两个人,”沉吟着,宋皎道:“是该杀的。”
付知县吃了一惊。
宋皎又道:“本官会立即奏请京内裁夺,至于付知县你,虽并未参与,却也有管辖不力,疏忽怠职之责,看在你办事还算勤谨,且先不予严惩,革除你一年的银米,留职查看半年,这半年之中若还有办事不力昏聩糊涂之举,便一并加倍追究。你可服么?”
付知县听她说县丞跟司狱该杀,早惊呆了。
他自己虽是清白,但毕竟监管不力,正在害怕,听宋皎如此判决,当下如蒙大赦,撩起袍子跪地:“下官心服领受,多谢大人宽恩。”
这谢庄主盘踞多年,跟县丞等沆瀣一气,付知县才来一年,却给架空无法行事,倒是情有可原。
不过因为牟县的这漏子,宋皎先前更命孟州,西州三县各自自查,又发榜昭告,明示巡按御史这两日在孟州驿站,但凡有冤屈者,皆可以前来申诉。
幸而孟州跟西州还算清平,不过是有两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自当场料理了。
在付知县退出去后,宋皎便跟易巡侍道:“待本官拟定奏折,就把牟县的几个囚犯押解回京,让御史台跟刑部核实定罪,还有殉职了的周巡侍,也叫孟州本地安排,妥善运送回京吧。此处的事情已了,也该早点起身了。”
易巡侍领命。
房间内总算又安静了下来,宋皎沉默片刻:“诸……”刚开口,却又停了下来。
她本来想询问诸葛嵩关于京内的事,侍卫长或者知道的比陈立璧清楚,但想到先前诸葛嵩冷淡的样子,他既然不愿现身,自己又何必对人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呢。
他到底是东宫的人啊,轮不到她使唤来使唤去。
青青不在,这天晚上宋皎熬过了子时,才总算又拟了一份折子。
早上起身,两只眼圈有点微微地发黑,小缺盯着她道:“今日要启程,你怎么反而没睡好?”
宋皎打了个哈欠:“不碍事,路上补一补觉就是了。”
过了三日,便要换水路。
起初宋皎对于坐船这种事还颇有期待,谁知清早登船之后,便犯了晕船之症,整个人吐的几乎失去知觉。
朦胧中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耳畔还有河水拍着船身发出的轻微响动。
宋皎感觉身子也像是在水流中的浮木一样,不住地起伏,虽然腹内空空,已然没什么能吐的了,但还是一阵阵地难受,不过,也许劲头过了,总算比之前才登船的时候已经强多了。
忍着头晕眼花才挣扎着爬起来,突然发现船舱之中多了个人。
宋皎吃了一惊,定睛看时:“侍卫长?”
诸葛嵩竟主动现身了,这可是稀罕。
宋皎略一定神:“可是有事?”
诸葛嵩抱着双臂,有点冷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宋皎站起来,想要喝口水,但才一动,整个人又晃了晃。
她还是选择坐了回去。
诸葛嵩瞧见她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