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细细坐在正厅高堂之上,手边有温热的茶水,还有一小碟点心。
她就这么笑吟吟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这样陌生的眼神,却让清玄什么都不好猜测。
他有些不敢肯定锦瑟是不是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对他没有半点感情。
想到这里,清玄又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再忍耐一点,非要把佩兰叫过来。
说不定对方就是因为佩兰的出现才怀疑他的。
“锦瑟……”心里不知有多纠结,清玄仍是开口了,他首先撇清自己跟佩兰的关系来试探钱细细。
“你为什么把那个女人丢到我的院子里。”他皱着眉头,又不敢惹她生气,就连质问都是软绵绵还满肚子委屈的,活像是钱细细冤枉了他般。
钱细细在上面一边吃着点心就着茶,一边看他表演。
“你是在报复我吗?”
“那天的事情分明也不是我的错,我听你的话不再踏足这里,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我也不明白,你怎么能把她丢到我这里来?”
“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教训那个女人?”
清玄质问这几句的时间,钱细细感觉自己吃的差不多了,才用手绢擦擦嘴巴的粉粒,优雅的端起茶杯来,问话的声音都像是在话家常。
“你是觉得我很傻吗?”
“前两日你才被李何氏陷害,被我厌恶的赶出门,今天就有人敢到我的院子里对李何氏下手。”
“况且那人,李何氏可是见过的。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李何氏都快被打死了,钱细细出手救了她。此时她就算是再怎么畏惧钱细细,也会把自己见过佩兰跟清玄一起回来的事情告诉她。
就算没有这出,钱细细也不打算听清玄的解释。
让他进来呢,只不过是要告诉他,自己的计划有多愚蠢罢了。
钱细细话音才落,清玄脸色一片惨白。
他是真忘记了这出。
当时他就曾经把佩兰叫到家中,对李何氏下手失忆后,早在锦瑟要奴役李何氏的时候就恢复记忆了,自然李何氏也会记得佩兰的模样。
清玄用惯了佩兰,自觉佩兰会帮他处理好一切,再加上这段时间他的确被气疯了,哪里还记得这个细节。
就算记得……他以为佩兰这么细心,应该会变化模样再来行凶的!
不止清玄忘了,佩兰也忘了。
或者说,他们两个压根就没把李何氏这个凡人放在眼里。又觉得李何氏这么讨厌锦瑟,如今还被锦瑟奴役,他们就是动手打骂又如何难道锦瑟还会为李何氏出头吗?
事实证明,钱细细真的为李何氏出头了。
虽然真正的原因是更加正大光明理由充分的厌恶清玄,但是结果就是她在为李何氏出头,原因反而已经不重要了。
李何氏都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心情复杂的感动。
她不知道清玄跟锦瑟之间有什么矛盾,她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就是身为儿子的清玄并不在乎自己的死活,甚至恨不得自己去死。
反而折腾她的妖怪,当了她的保护神。
清玄苍白着脸咬牙切齿,阴谋诡计的败露,他越是狡辩反而越显得虚伪。
他干脆大方的承认了。
“是我让她做的又如何?!”清玄把这一切都归在深情之上。
“我只是想好好的呆在你身边,总有一天能让你原谅我。可是她居然对我做出那种事情!”
“你明明知道那件事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你还要把我赶出来,我想报复她有错吗!”
清玄怨毒的眼神盯得李何氏浑身发冷。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这么痛恨自己。
被亲人伤害往往是最痛彻心扉,虽然李何氏已经知道自己跟儿子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但是真正亲耳听到,又是无法承受的悲痛。
有钱细细在场,清玄自然只能憋住想要动手的**,他自认为自己把深情偏执表现得淋漓尽致,就算锦瑟现在还不肯原谅自己,也该露出几分异样。
如感动,如不忍。
可是当他把视线放在钱细细身上时,看到的就只有冷漠。
那种哪怕他现在就是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那种无情。
清玄有点慌张,想要上前去抓住钱细细的手,想要以此确保她还存在着,还是那个火热的,对他情深不悔的锦瑟。
钱细细没有让清玄靠近就掀起一道劲风将他推远。
清玄仿佛看到了千年前高高在上的祖凤之女,上面有各方大佬疼着宠着,从来就没有注意他们这些微末小仙。
“我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钱细细轻笑说起清玄被赶出去的事,正当清玄以为自己有希望的时候,她又狠心说出残酷的真相:
“但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恶心你,厌恶你,所以才要把你赶出去。”
从来就不是因为什么药物致兴,让他丑态毕露才会被赶出门。而是从一开始,对方就已经计划着找借口了,只是这件事刚好撞上来而已。
“还有问题吗?”
清玄:……
被残酷的事实击中,他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