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投降的叛军,解救出来的百姓,就连宁王军中的将士看到杨久也露出恭敬、畏惧的神态,对,是畏惧,那种不敢直面神明的敬畏,无论杨久走到哪儿,都有人弯腰行礼,目光不敢直视。
杨久,“……”
索性不出门了,就窝在帐篷里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从前凡间有个美丽的大湖,吸引了天上的一群仙女去湖里面洗澡……”
“有个放牛的男人,他的牛开口说话了……”
“放牛郎偷了仙女的衣服……”
“仙女嫁给了他……”
“两个人生了孩子……”
“仙女的妈妈来了,带走了仙女,分开了他们一家人……”
“划了一条银河,喜鹊搭桥每年才能够见一次……”
大齐的七夕是拜月乞巧的节日,和爱情故事无关,牛郎织女的故事还未出现在民间。
撑着下巴的赵小宝怅然地说:“妈妈,仙女那么久在牛郎家不能够回自己家,还要干活,生孩子妈妈都不在身边,她会不会很难过啊。”她不再撑着下巴,低头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手,噘嘴说,“我才不要干活呢,牛郎好坏啊,让小仙女干活。”
杨久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说女儿懒呢,还是女儿角度犀利,她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柔声说:“的确,牛郎自私地想要一个家,却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妻子儿女过得很好,王母把女儿带回去,没有错。她只是把女儿带了回去,没有伤害牛郎已经很仁慈了,谁要是对我的孩子不好,我会把他千刀万剐的。”
赵小宝依赖地看着妈妈,抱着妈妈的胳臂说,“我不会离开妈妈的。”
杨久笑了笑,“好啊。”
等孩子翅膀硬了,会自己离开的。
等她老了,会不得不离开的。
在旁边玩七巧板的赵二宝忽然来了一句,“牛郎是□□丝想吃天鹅肉。”
尚带着一点点奶味的声音说着大人话,响在杨久的耳边一下子像个炸雷似的,弄得她是外焦里嫩,鸡不是魂穿的,不会她儿子是吧?!!脑海里和走马灯一样回放着儿子出生至今的种种,杨久迟疑地摇摇头,不像啊,一个成年现代人怎么会这么久不露出一点点马脚,要是真会那么伪装,奥斯卡的小金人终生成就应该给他,须知道她来了没多久就把自己曝光个彻底,演戏很累的。
“渴了。”赵二宝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娘亲,无声的撒着娇,那软萌像糯米汤圆似的小模样没几个能够扛得住,他慢慢吞吞地说:“要喝蜜水。”
杨久,“……不行,你吃了两颗蜜枣、三个蜜饯,今天吃了很多糖了。”
赵二宝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吧,明天喝。”
“你不是渴了,是馋了啊。”
杨久让小乙倒水,不渴也要来点润润嗓子,“玩很久了,站起来走走。”
“好吧。”赵二宝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揣着手来回踱步。
做啥事儿看起来都慢条斯理的,急性子看了肯定着急,葛老却非常欣赏,说孩子是稳重内敛,非常欣赏,经常带着赵二宝喝茶,赵二宝的茶友还有监军肖乙亭,也不知道这老中小三个是怎么凑到一块儿、怎么有共同话题的,每次杨久看到都深深惊讶,只能够感叹,忘年交大概就是如此。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等杨久看出去,依偎在身边的女儿就如同乳燕一样“飞”了出去,仿佛是下一秒就扑进了一个人怀里,叽叽喳喳地缠着那人要这要那。那是个看来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量修长高挑,甚至已就比一些身量矮小的成年男子比都要高了不少,杨久目测少年现在的身高有一米七五,他还小,骨缝没有闭合,长到一米八八不成问题,果如他幼时说的:绝对不会矮。
来人是芒,跟在赵禛身边,入伍第一天就被扔进了炊事班,到现在依然在炊事班,但身上军功不少,他竟然带着那群“厨子”厮杀进叛军中,几次缴获了大量的辎重。有一次在后方押韵粮草,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一股敌人埋伏,他将计就计,反杀了那群盗匪,为军中缴获了许多粮草。
用赵禛的话说:这小子是天生的军人,兽类一样敏锐的知觉、灵敏矫健的身手以及过人的头脑,都帮助他清晰地分辨出战场上瞬息万变的一切,从而判断出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多少将军眼馋这个好苗子,但赵禛就是不松口,看起来芒自己也愿意离开炊事班。
芒从怀里面拿出个大阿福,献宝一样交给赵小宝,“新找到的!”
赵小宝立刻惊喜地欢呼,“这个好漂亮,妈妈你看哟,是个喜气洋洋的女娃娃,是不是很好看?”
杨久当然点头,女儿只是喜欢小玩偶,而不是金钱珠宝、古董字画等等稀罕物,还是可以的。
“妈妈,我可以和芒出去玩玩吗?”赵小宝征求着意见。
“可以,带着你弟弟,还有带着帷帽,外面太阳大。”杨久叮嘱着,“芒,注意他们安全。”
褪去稚嫩,渐渐过度到成熟的芒相貌那是没得说的,毕竟从小到大,论好看这件事上就没有人赢过他。现在,混杂了内敛成熟和少年英才、桀骜孤僻的少年气质上更多夺目,杨久暗暗地盯着他,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