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内侍。”
得意楼老板也姓贾,很想和小甲攀个亲戚,毕竟同姓,说不定同宗,五百年前还能是一家。
贾不凡可是公子身边贴身人,要是走动了这层关系,他就没什么愁的了。
小甲浅浅地笑了笑,拱了拱手说:“贾老板。”
没有任何骄矜自傲的地方,唯态度冷漠疏离了一些,他和小乙是公子身边人,行为举止在外人看来都代表着公子,不能有任何容人指摘的地方。
贾老板看了眼身后那些人,随即更加姿态谦卑、笑容满面地和小甲套近乎,真是拿出了商场上谈生意的水磨工夫,以前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无往不利,但今儿个碰上铁板了。他撑着笑脸,后背已然冷汗涔涔,小甲说话滴水不漏不说,言语间的敲打真是让人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他也是猪油蒙了心了,无意间认识了周婆子,知道她在王府正院伺候,看过公子做不少吃食,慢慢自己也琢磨出了一些门道。那时店里面遇到瓶颈,再不往上一步就要退入万丈深渊,索性搏了一把,既空落落的房里面有了人,又有了开店的生机……知道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贾老板没一天是安稳的,可是利益在前、诱惑太大,他舍弃不掉。
擦着汗,贾老板看着贾内侍浅浅的笑脸,脸上的笑容实在是撑不住了。
但现在要是有人问他:后悔吗?
他绝对说:不后悔!
与触手可及的翻身机会相比,凌迟又何妨,最起码体会过、拥有过……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贾老板却听到贾内侍说,“得意楼的菜品不错,公子吃过后挺满意,祝贾老板生意兴隆啊。但有一点,有未成年的孩子去,还是不要提供含酒的饮品为好,获得售酒的许可可不容易,贾老板好好珍惜。”
“日后我一定注意,我回去后就给店里面立规矩,绝对绝对不给孩子提供酒水,若是再有,我就蹲大狱去。”一滴汗顺着额头滑过眉毛、眼睑,润了不长的睫毛渗进了眼睛里,贾老板不敢擦,他咧嘴笑着,笑得比特么捡到金子了还要高兴。
“蒙得公子不怪罪,日后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贾老板言重了,你们商家好好经营,繁荣幽州城,这才是公子和王爷想看到的。”小甲说。
贾老板的腰几乎弯到地上,“一定一定。”
王府侧门缓慢合上,隔绝了一切想要窥看里面的视线。围在外面祈求拜见的人眼巴巴地看着贾老板谦卑的腰一顿一顿地站直,看他面色坦然,完全没有之前的如丧考妣、面如死灰,活过来了啊。
贾老板走下阶梯就被团团围住,众人七嘴八舌地问:
“贾老板,怎么样啊?”心急的直截了当地问。
“老贾,到我那边喝一杯。”套近乎的这么说。
“贾老板,我是海生昌……”不熟悉的自报家门。
贾老板露出疲惫的笑容,摆摆手,“各位,今儿个我还有事,无暇与诸位闲聊。要是赏脸的,就去得意楼坐坐,我做东,请各位吃锅子吃酒。”
人群里有人想要继续攀谈的,也有识趣退后就招来下人赶紧去得意楼定位置的,自今日后不知道得意楼的生意要好上多少呢。
贾老板推掉了所有人的应酬,匆匆上了自家的牛车,靠在车内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太险了,如果公子怪罪,他们一家子就去矿场里当劳役了,死了就随便填那里,万贯家财成为一场空。
“唉……”
他长叹一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对着外面有气无力地说:“回家。”
周婆子也算是贴心体贴,还曾今是校尉之妻,又是王府内院出来的,他该好好待着。夫妻一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好好过日子吧。
牛车刚刚动就猛地停了下来,贾老板的心狂跳了两下,差点跳起来对外大吼。
随即就听到声音,是王府的随从。
待牛车继续启动,贾老板茫然地看着手上的盒子,他给出了店铺八成的干股和八千多两银子、城外的地契五百多亩,竟然全数退回来了……
车内持续的寂静,赶车的伙计狐疑地想难不成老板不在里面、自己拉的空车。
啪!
清脆的巴掌声,听起来就疼。
伙计下意识地咧嘴,缩缩脑袋不敢多想。
“去善逸学堂。”马车里传出贾老板的声音。
伙计连连点头,“知道了,老板。”
贾老板是去捐钱的,他深深后悔,直接金银俗物岂不是在打公子的脸!去善逸学堂,去学堂捐钱捐物,不能啥好事儿都让崔举人占了不是。
······
王府内。
亲手把一大大大笔钱推出去的杨久心好痛。
啊!!!
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过。
呜呜呜。
收了就开了口子,显得她杨久见钱眼开,有点钱就可以收买似的……还不够多,要是几万两,说不定她就屈服了……唉,还是算了吧。
“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杨久收起发散的心思,认真听着陈二娘大半年的传奇经历,写成话本足以流传后世的!说不定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