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打女人,有本事的男人只会宠着媳妇,给她好日子过。”
其他人在她的注视下,有些人回避地低头了,有些人疑惑地抿嘴,有些人没法生气地皱眉。
但没人敢吭声反驳。
很无力,有很多话、有很多行动,在这个年代根本没法说也没法做。
虽然没法说没法做,但杨久想试试用自己的影响力去试着改变一些人的想法。
杯水车薪,解不了近火。
但伟人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也许呢。
也许会有作用。
“拿浑家撒气的都是孬种!”她掷地有声地说。
杨久再一次看向女人的眼睛,“他要是再打你,你就和他说,是他没本事生不出儿子都怪他。你就说是我的,我不是别人,我是这个田庄的拥有者。”
她能让不喜欢的人说滚就滚,就这么简单。
奶奶的。
女人讷讷地说:“他、他对我们挺好的,挺好的。”
心里面有个声音说着不,眼泪比笑容更快出现在脸上。
杨久摇摇头,没说什么走了。
以前读鲁迅不懂,等懂了却觉得那么愤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走出去两步,杨久终究心软地说:“好好顾着身体吧,排队……你要排就排着吧。”
等杨久走远了,人群里窃窃私语。
“公子说,打浑家的是孬种,我看也是,在外面像哈巴狗地讨好别人,回家在浑家跟前充英雄,真当自己有本事了。”有个婶娘这么说。
有二十郎当岁的小年轻不满地说:“男人打媳妇咋啦,天经地义。”
“我呸,男人要会挣钱养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怎么不见你把多多的钱拿回去。”婶娘翻了个白眼。
“你你你……”小年轻怒目而视。
婶娘挺着胸口往前走两步,“咋地,你还想打我,你是我谁,敢打我!小心我爷们拆了你。”
她福临心至,张口说:“公子不喜欢打女人的男人,你敢动我一根指头,我就告石老大去,轰你们一家老小滚。”
小年轻悻悻地刮了女人一眼,“公子说了,打女人的是孬种,我不是,我挣得比旁人多多了。”
人群中传来嘘声,拆台来的那么快。
小年轻脸上挂不住,但厚着脸皮没离开,好不容易排这么靠前了,离开了队伍没得耽误了时间。
队伍中的孕妇茫然地摸着肚子……
杨久在田庄里转了一圈,就去和石老大商量了下教舍的位置。商量的时候,石老大给杨久看了他在纸上画的简图,是整个田庄的平面图,看了图杨久才意识自己名下的田庄已经从几十亩的规模疯狂扩张到了几百亩,她大小也是个地主了。
“你这个草图画的不错,小甲你回去后找应长史问问,府里面有没有专门的绘图师,请来田庄里画个图。”
小甲记下。
杨久看着草图,中间是田庄住户们活动的主要地方,有三行坐北朝南的排屋,有还未堆放粮食的谷仓,谷仓旁边是堆放农具的仓房,再旁边是村部,是她现在站着的地方。村部旁边是一棵高高的树,树上挂了一块铁板,有啥事儿召集大家开会了,石老大就会敲铁板,这办法可不是杨久提出来的,是人石老大自己的主意。
整个活动区域是个不规则的圆,占地二十多亩大小。
田庄最基础的几十亩地在这个不规则的圆的南方,随着庄户们开垦,现在田已经把“圆”包围了,呈现放射性地伸展出去,一望无际。
“公子,我,想把,教舍,安排在,村部,的,后面。”石老大一顿一顿地说。
杨久研究了下草图,有个想法在她心里面酝酿,“我想在这里。”
石老大看着杨久点的地方,“河边?”
“你看,河边离得不远,三四里路,以孩子们的脚程,两刻钟总该到了。”杨久拿笔在河边圈出了个圈,然后和居民住处拉了一条线,“这里就开一条路,本来就是田埂,再往外面扩扩便是。在河边造教舍,不占用居民区的用地,以后要是田庄的人口多了,再造排屋不至于没地方。孩子们读书,也不会受人来人往的打扰。走走路,还能锻炼意志和体力。窗外就是小河,举目远眺,心旷神怡。一举数得。你认为如何?”
“我,到河边,看看,地方。”石老大没有立刻答应。
石老大的严谨和稳重,杨久很喜欢,“好,你实地考察一下,看那边地形合适不合适,看走过去是不是距离合适。”
杨久有时候真怕身边的都是奉承的话。
好话听多了是开心,但很容易膨胀和迷失啊。
石老大点头。
能用只肢体语言的,他就尽量少说话。
杨久从村部出来,就心血来潮地想去河边走走,她也实地考察一下,反正离回去的时间还早。
“走,我们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