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出鞘,嗡嗡作响,以剑尖指向了萧潜。
万剑臣服,何其霸道。
“这……”萧潜似有所感,“这就是龙。”
*
既然剑铸好,江一楼就打算离开听雪楼了。
听雪楼虽好,但他的事情很多,不能再留在这里逍遥快活了。
傅雪深也没有挽留,只是在临行前一晚,邀请师兄弟二人宴饮。
傅雪深与江一楼两人并非感春悲秋之人。
以他们的境界,生离或是死别,都是寻常,倒不如趁着相距,多饮两杯。
“经此一别……”傅雪深举杯,“愿逐月华流照君。”
江一楼与他碰杯,饮尽杯中酒,笑道:“我说不出文绉绉的话,那就祝你春暖花开、冰块融化!”
坐在一旁的萧潜听他胡言乱语,差点被口中的东西噎到,连声咳嗽。
江一楼转头看向了萧潜,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小潜,你的剑,想好名字了吗?”
萧潜闻言,摩挲了一下剑柄。
江一楼摸了摸下巴,琢磨道:“得取个威风霸气的名字才行……”
他在思索什么样的名字够霸气。他的剑是天下十名剑之一,早早地就取好了名字,没有他发挥的空间,这师弟的剑,是该好好地取名。
萧潜垂下眸子。
剑柄上静静地搭着龙首,一双龙眼如同宝石一般熠熠发光。
“师兄的剑名为‘重月’。”他道,“那我的剑,便取名为‘数星’。”
什么玩意儿?
江一楼一口酒没下去,就被这名字惊了一下。
重月、数星。
这听起来也……太过般配了一些。
江一楼瞄了一眼剑身上张牙舞爪的龙型:“不太合适吧……”
这么一把霸气的剑,取个这么个名字,实在是不般配。
再说了,他的剑名为重月,是和月有关;这萧潜的剑,要取名数星,怕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实在不般配。
那剑听到了江一楼所说的话,也“嗡嗡”振动,像是在符合江一楼,抗议着这个名字。
萧潜面不改色的按住了剑身:“我觉得适合。”
江一楼:“……你开心就好。”
毕竟是他自己的剑,就算取名“狗蛋”也……他开心就好。
于是就无视了剑本身的抗议,简单快速地定下了名字。
——数星剑。
酒过三巡。
傅雪深酒气上涌,好像想到了什么,难得好奇道:“刚刚你们在门外做了什么?”
“噗——”
江一楼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咳咳——”
萧潜也被呛了一下,捂住嘴咳嗽了起来。
这师兄弟两个不约而同的发出这样举动,不得不让人多想。
傅雪深当然是多想了:“难不成……”
江一楼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恼羞成怒:“冰块,你今天话有点多啊,喝你的酒!”
傅雪深慢悠悠地说:“关心你一下。”
“求求你别关心我了!”江一楼转念一想,傅雪深这人就像是千年冰霜做的,怎么对他就这么八卦,难不成……
他面容古怪,揣测道:“莫非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傅雪深的脸上难得多了一点表情。
“非也。”他转动了一下酒杯,“我比你年长百余岁,自然是将你当……晚辈,关心呵护不是很正常吗?”
江一楼:“你不会把我当儿子吧?”
“唔……”傅雪深迟疑了一下,“这么说也没错。”
两人虽以同辈相称,但傅雪深成名已久,又比江一楼年长百余岁,自然是以长辈的心态看他。
江一楼爆了一句粗口:“我寻思着怎么像我主动认爹?”
傅雪深的冰块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江一楼:“不说了,喝酒!”
觥筹交错,一直到深夜才停歇。
江一楼有些喝醉了,走到廊道中,冷风一吹,才稍微清醒一些。
苍穹如泼墨,万里无云。
点点雪光从上而落,月光清晖。
“早些休息,明天启程……”
江一楼回身看向了萧潜,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师兄,你没有想说的吗?”
冷清月光下,萧潜的表情格外的认真。
“你喝醉了?”
江一楼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要打岔糊弄过去:“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要走回房间。
没走成。
萧潜一把拉住了江一楼,眉眼间有些执拗:“既然师兄没有想说的,那我有话想说。”
江一楼从来没应对过这般情景,顿时手足无措:“能有什么说的……”
“有。”萧潜的眼珠原是琥珀色的,如今在黑夜中,却显出流光来,“我想要再亲师兄一下。”
江一楼蒙了。
他是刻意遗忘了刚才那一段,甚至将其定义为“误会”,只等今天晚上过去,就将此事一笔勾销,就当没发生过。
可现在萧潜直愣愣地提出来,避是避不过去了。
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