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
他们一见明昼满身的血就立刻把人接了过去,露凝松了口气,跟着往前几步,但见大家都有条不紊地忙碌开来,应该也用不到她了。
她与明昼不算熟悉,点头之交,他为何会浑身是血地晕倒在那里,自有诸天宗长老们来关心,跟她关系也不大,人送到也就没事了,所以她放弃了进去,转身打算要走。
明昼却在这时开口,声音沙哑地轻咳道:“温师妹。”
露凝回眸,明昼脸上带血,有些伤痕,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多谢你。”
他明显说不了太多话,这两句就让他咳嗽不已,医修们不赞同地让他赶紧进去,他却勉强稳住呼吸,颤着声音说:“……多谢相救,待我好一些,再去寻你好好道谢。”
话音落下,他咳得更厉害了,这次直接吐血晕了过去,明显伤得很重。
露凝到了嘴边的推辞没了对象可以说,最后夜舞也没见到,就这么回去了。
她回去的时候,解离尘正坐在花树云海旁抚琴,黑衣白发,仪神清湛。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眸望过来,清冷的眼底毫无情绪,弹奏的琴声虽然悦耳,却充满了肃杀之气。
露凝为这琴声皱眉,解离尘瞥见,琴声瞬间转换,变得柔情如水起来。
……但刚刚的肃杀不是错觉。
他好像不太高兴。
琴声停下后,露凝本想说什么,但解离尘先道:“身上的血如何而来。”
露凝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也沾染了明昼的血迹。
纸傀儡赶紧跳出来帮她清理,她顺便把路上遇到的事说了。
“原来如此。”
解离尘抱着琴走到她面前,低头看了看纸傀儡,纸傀儡立刻缩起来不再动作。
“法诀清理得再干净,也还是闻得到别人的血腥味。”他淡淡道,“去换下来吧。”
那也行,露凝说:“那我顺便沐浴一下。”
“好。”
他答应下来,她转身离开,却发现他人始终跟在后面。
露凝回过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解离尘面不改色:“你应当不习惯一个人沐浴,我来帮你。”
“……不用。”露凝抓起躲在身后的纸傀儡,“有它在,不用劳烦你。”
纸傀儡立马消失,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解离尘认真看着她,现在只有他可以帮忙了。
可露凝还是坚持拒绝了。
让他帮忙沐浴……这尺度实在太大了,她一下子真的不行。
等下次她做好心理准备——不对,什么下次,她怎么想得那样多。
露凝红着脸回了寝殿,羞耻地把他关在门外。
她如今会些简单法术,引水和从乾坤戒寻浴桶什么的都能自己做。
虽然从小到大都有人伺候,但独自生活了一段时间,发现完全自己来也没什么难的,有法术辅佐之后更是简单。
解离尘也没勉强,他站在门外,也不妨碍可以轻松得来她换下的弟子服。
幽冷的光将衣裳送到门外,他并未用手拿,只盯着看了几息,以冥火摧毁,连灰烬都没留下。
殿内的露凝知道他在外面,脸上红晕褪去,沐浴时与他搭话:“也不知明师兄怎么样了,看他还能说话,应该不会有事。”
她微微提高音量:“长老们没将这件事禀报给你吗?可知他是如何在诸天宗内出事的?”
诸天宗可是离州君的直属宗门,怎会有人敢在这里造次?
解离尘没说话,倒是他身上传讯玉牌亮起,他点了一下,执剑长老的声音很快响起。
殿内的露凝如今已经筑基,耳力不凡,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宗主,有魔族潜入宗门,伤了灵剑长老的亲传弟子明昼。”
魔族?竟是魔族!
露凝一时忘了沐浴,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听到解离尘冷淡地问:“是吗,他死了吗?”
问的自然是明昼。
执剑长老道:“宗主的随侍弟子将他及时送到了慧剑宫,如今已经保住性命,无碍了。”
也对,如果他死了,魔族潜入的消息又是谁给出来的呢?
解离尘没再说话,露凝在屋里,也看不到他脸上淡淡的杀意。
这杀意绝不是针对魔族,那是针对谁就不言而喻。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你走之前,他同你说了什么。”
露凝缩在浴桶里回答:“没说什么,只是他说好了之后要来寻我道谢。”
“来寻你?”解离尘慢慢道,“那就等着。”
倒映在殿门上的身影缓缓消失,是解离尘走了。
露凝捧了些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结束。
还有魔族潜入的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会不会是要来伤害解离尘?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九州大会只剩下不到半月,总觉得那些看似平静的一切之下布满了风雨。
铸剑宫里,铸剑长老正在打磨一块玄铁。
解离尘出现的突然,她手一抖,玄铁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声。
“宗主。”
铸剑长老跪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