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换做其他官员的话,做为传旨太监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多多少少都要捞上一笔银子。
可是这名内侍却是出自东厂,别人不清楚,他如何不清楚眼前这位在朝中靠山到底有多硬。
不说其父被天子调入内阁,执掌吏部,直接掌握着天下官员的考核升迁,就说楚毅大总管对王阳明的看重,东厂内部核心人员又有几个人不知晓。
所以说他才会在见到王阳明的时候显得那么的客气,不然的话,做为传旨太监,素来只有被人奉承的,又何须他们去奉承别人。
况且这内侍也看得出王阳明一身穿着打扮,再看这龙场驿站,穷山恶水一般的地方,除非是王阳明将天子赏赐的财物给他们,否则的话,指望王阳明能够奉上多少财物,怕是不现实。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内侍一脸笑意的冲着王阳明道:“王大人既然已经接旨,我等也可以返回京师向陛下交旨了,也就不在这里打扰王大人了!”
王守仁微微一愣,笑着送几人出了驿站,看着几人上马,不禁恭敬一礼道:“王某祝几位一路顺风!”
目送几人离去,那几名侍奉在王阳明身边的弟子这会儿才缓缓回神过来,一脸兴奋的向着王守仁道:“王师,天子亲自传旨于王师,这是对王师何等的信重啊”
王阳明却是神色平静,看了几名弟子一眼道:“稍作收拾一下,待到前来与为师交接之官员做过交接之后,为师便要前去江西赴任。”
说着王阳明目光在几名弟子身上扫过道:“这两年你们随侍在为师身边,眼下为师且问你们,你们可愿随为师一同离去。”
这几名弟子闻言脸上自是露出欢喜之色,傻子都能够看得出王阳明蒙天子所看重,就连那传旨太监都对王阳明极为客气,再加上他们同王阳明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只要不是自己作死,紧跟王阳明,将来必然前途无量。
根本就没有犹豫,几名弟子齐齐向着王阳明一礼道:“我等愿随侍恩师左右!”
王阳明这边同前来接任的龙场驿丞做了交接,带着几名弟子骑在马上,回首望着那呆了两年多时光的龙场驿站,禁不住一声长啸,陡然扬鞭,策马而去。
京城
蒋冕府邸之中,天色昏暗,蒋府管家小心翼翼的从后面进入府中,然后直奔着书房而去。
书房之中,烛火跳动,两道身影正相对而坐,正是木斋公以及蒋冕。
此时二人正在对坐弈棋,只听得木斋公一声低喝道:“敬之,你神思不属,这棋不下也罢!”
蒋冕回神过来,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向着木斋公道:“弟子心神不定,却是让老师失望了。”
将手中棋子放下,木斋公道:“事关重大,你心神不定倒也在情理当中,只是为师一向教导你,每临大事有静气”
嘭嘭敲门声传来。
蒋冕眼皮一跳沉声道:“谁!”
只听得书房之外传来声音道:“老爷,是老奴啊!”
蒋冕松了一口气道:“管家,且进来吧!”
管家推门而进,向着蒋冕还有木斋公一礼,而蒋冕盯着管家,迫不及待道:“管家,让你去打探的消息究竟如何了,胡太医那里究竟怎么说,几位太医可曾说到陛下眼下究竟如何?”
管家看了蒋冕一眼道:“回禀老爷,胡太医口风太严,老奴只是一开口便被其赶了出来,不过老奴按照老夫的吩咐,又去了其他几位御医那里,终于在奉上万两银票之后自孟御医口中得知了陛下眼下的身体状况。”
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一般的木斋公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芒。
蒋冕脸上一喜道:“快说,陛下如今身体究竟如何?”
管家缓缓道:“据孟御医所言,陛下除了腿部有伤之外,整个人身体非常之健康,只是不知是何缘故,陛下如今却是昏迷不醒,经过几位御医联合诊断都没有能够找出病因,为此太后大发雷霆!”
蒋冕捋着胡须道:“还有没有其他?孟御医可说过陛下什么时候能够苏醒理事!
管家微微摇了摇头。
摆了摆手,示意管家离去。
书房的门被关上,蒋冕看向木斋公道:“恩师,陛下昏迷不醒,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
捋着胡须的木斋公微微一笑道:“朱厚照这小儿竟然昏迷不醒,如此看来真的是天助我等啊!”
蒋冕苦笑道:“陛下无有生命之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苏醒了,老师又有何可欢喜!”
木斋公却是笑着摇头道:“谁说陛下就能够醒过来的!”
蒋冕道:“御医也说了,陛下身体康健,无非就是昏迷不醒罢了,既然是昏迷,那么定然有醒来的那一日啊。”
木斋公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笑一声道:“是吗,他想要醒过来,那也要看我们是不是愿意让他醒过来!”
蒋冕闻言不由的心中一震,脸上露出惊骇之色道:“恩师,难道我们还要接着对陛下”
木斋公却是神色平静的看看蒋冕道:“怎么,难道你怕了不成?”
蒋冕吐出一口浊气道:“眼下再对陛下下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要知道陛下刚刚遭此一劫,宫中戒备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