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可是堂堂帝王,却是因为楚毅的一句话便生出当如楚毅一般的念头,却也能够看出朱厚照这帝王当的有多么的憋屈。
看着朱厚照那一副开心的模样,楚毅缓缓道“陛下当谨言慎行才是。”
朱厚照轻笑道“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朕这些年这皇帝做的如何憋屈,别人不清楚,难道大伴你们还不清楚吗?”
做为朱厚照身边的内侍,楚毅、谷大用他们的确是再清楚不过这些年朱厚照是怎么过来的。
在百官的逼迫之下,朱厚照真的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甚至都被逼迫的搬出紫禁城去了。
一声轻咳,楚毅道“陛下尽管放心便是,待到臣重整京营,介时陛下兵权在手,自是再也不用受那些官员的气了。”
朱厚照深深的看了楚毅一眼,眼中满是感动之色,拍了拍楚毅的肩膀动容道“朕之一身荣辱,尽皆托付于大伴了!”
做为天子,朱厚照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许多事情根本就无法随心所欲的去做,想要做什么,只能通过可以信重的臣子。
刘瑾的所作所为令朱厚照一番心血白费,所幸楚毅的一系列做为却是远远超乎了朱厚照的预料。
如今朱厚照依然是将楚毅视作自己的左膀右臂,甚至动容之下,说出将自身帝王荣辱托付于楚毅的话来。
若非是对楚毅信任到了极点,以朱厚照的性子,断然不会如此动情,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楚毅自然了解朱厚照是什么性情,所以听了朱厚照的一番话,楚毅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然与朱厚照对视,坚定道“陛下将一切交给臣便是。”
一旁的谷大用站在那里,看看双目相对的朱厚照还有楚毅,一时之间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是有些多余,不禁生出几分幽怨之感。
朝会散去,蒋冕、费宏等几名文臣走在一起,一名文臣带着几分忧虑道“几位大人,楚毅此举分明就是想要接着重组京营之机一举夺回军权,到那时,勋贵崛起,天子掌控军队,我等只怕将重回太祖、成祖之时啊。”
提及太祖朱元璋、成祖朱棣,文臣哪一个心中不惧,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棣,那可都是马上的铁血帝王,杀起人来真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朱元璋杀戮功臣,几度大兴诏狱,杀得文武官员人头滚滚,至于说朱棣,更是有过诛杀方孝孺的的先例,虽没有大杀有功之臣,可是朱棣在位之时,勋贵集团力量之强,稳压文官一头。
也就是等到朱棣崩殂,仁宗朱高炽登临帝位,文官才算是渐渐有了话语权,及至土木堡一役,文官集团掌控了军权,彻底压下了勋贵集团。
其间可以说历时近百年之久,从被压制到崛起,其间绝对是经过了一代代人的努力方才有今时今日之文臣之地位,
然而楚毅联合张懋等勋贵,摆明了是想要重现昔日文武并重之景象,这对于大多数的文臣来说,那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虽然说如今勋贵集团在朝堂之上依然没有多少话语权,但是话语权这东西是随着手中掌握的权势而定的。
先前勋贵集团丢失了兵权,自然在朝堂之上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是一旦勋贵集团同楚毅结盟,重新夺回了兵权,话语权自然而然的就会恢复。
费宏皱了皱眉头,看了那人一眼,轻叹道“诸位,慎言啊!”
蒋冕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如今楚毅气势正鼎盛,任何人在这个时候与其争锋绝对讨不得好!”
一名官员带着几分不甘道“难道说我们就只能够看着楚毅一点点的夺走我等手中权势,勋贵做大,我等再想将其压下去,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土木堡不成……”
“成大人,住口,这等事情也敢胡言乱语!”
那位成大人被呵斥一声,醒悟到自己说了错话,连忙闭上了嘴巴。
费宏看了众人一眼道“大家暂且忍耐,我就不信天子能够一如既往的信任楚毅,待到楚毅失宠之时,便是其丧命之日。”
都说天家薄情,天子的宠信不可能永远在一个人身上,别看楚毅眼下被天子如何宠信,可是如这般的宠臣,历史上多了去了,但是但凡是宠臣,又有几人会有好下场。
所以说费宏才说让众人忍耐一时,等到他日楚毅失宠,大家再行反扑。
京营大校场占地广袤,神机营、三千营、五军营的士卒尽皆在此。
所有的士卒都得到了消息,朝廷要重整京营,裁撤老弱病残,据说天子为此足足拿出了五百万两纹银以及十万亩田地用来裁撤安置军中老弱病残。
因此但凡是能够走动的,尽皆一早在各自的伍长、把总等将领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大校场之上。
足足十多万人,黑压压的一片,将整个大校场都给填满了。
因为裁撤士卒必须要清点军中名册,楚毅特意从户部以及东厂、锦衣卫抽调了足足近百名吏员。
厚厚的足足装满了几个大箱子的军籍名册摆放在那里,按照名册记载,记录其上的京营士卒总计达到了十三万八千余人。
当然整个大校场之上,其实也就十万人左右,这其中一部分人战死在平定吕文阳叛乱当中,一部分人因为有伤在身没有前来,不过这些加起来也就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