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傅九眼眸里充满了杀气,这些天来被欺辱的愤恨一时间涌上心头,再也克制不住,张牙舞爪地就朝帝扶摇扑杀而去,“老子杀了你!!”
然而,还没等他接触到帝扶摇的一丝衣角,她身侧的伏长生便先动手了。
伏长生出手如电,一把扼住傅九的脖子,冷眼说道:“到底谁杀谁?嗯?”
他手腕微微用力,便扼得傅九连喘气都困难起来,整张消瘦的脸庞憋得极红。
白苏大吃一惊,急忙呵道:“帝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帝扶摇眸光微深,冷漠的回视而去,“好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知当初我被傅将军派人连番追杀时,白军师可曾对他说过这句话。”
白苏脸色顿时窘迫,他明知老九所为,却是坐视不管的,今时今日,何有脸面对着曾经的受害者说这句话?
“帝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至少你没事啊,能不能放过老九,更何况,如今他也没有实力与你相斗了,你已经赢了,难道还不够么?”
帝扶摇听着他说的话,只觉每一个字眼都是毒,剧毒!
她作为受害者,反而是她的过错了?
呵呵,可笑,当真是可笑!
“长生,放开他吧。”帝扶摇淡淡开口。
伏长生松开手,将傅九甩在地上,颔首道:“主人,切不可养虎为患。”
帝扶摇红唇扬起,清越的声音冰冷薄凉,讽刺道:“虎?他充其量不过是只病猫罢了,杀了他,只会脏了你我的手。况且,活着对某人来说才是最大的惩罚和折磨吧。”
傅九半跪在地,喘着粗气,满脸通红而扭曲,听了她的冷嘲热讽后,心脏犹如中了一支箭,痛得他鲜血淋漓。
当初的他,是北刹威风凛凛的战神将军,可如今,他风光不再,还要受此大辱,世上有什么比这更可悲更心如死灰的事呢。
“主人,我懂了。”伏长生剑眉微扬,锐利的眸子落在傅九身上,“主人心善,留你一命,若你还敢冒犯主人丝毫,我便会杀了你,此话,绝不是戏言!”
说完,伏长生又看了眼白苏,眼含同样的警告。
帝扶摇懒得继续待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白苏盯着她的背影,犹豫半秒后开口:“伏余生离开时往南玄而去。”
帝扶摇脚步微微一顿后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将军府。
伏长生乖乖跟在她的身后,二人驾驭着冰鹏兽绝尘离去,留下满地的疮痍和鼻青脸肿的将军府下人面面相觑。
“白苏,你可看见了!这女人嚣张跋扈,从来就不把人放在眼里!”傅九恨声说道:“你劝诫我不要再动她,我是安分了,可她呢,是她不放过我!!”
白苏望着勃然大怒的兄弟,心知现在不管什么安慰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了,只好说道:“今天的事就是个误会,老九,只要你不再对她下杀手,就是对皇上最大的帮助了。”
“皇上……”傅九神色黯然了几分,“皇上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白苏脸色变了变,他总不能告诉老九,至今还未找到皇上人吧?
“你想多了,皇上是哪种小气的人吗?”
“以前他确实不是,但如今……”傅九惨笑着,盯着白苏的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如今他心中有人,即便是战场经历生死的兄弟,怕也不当回事了。白苏,待会儿我便写个辞呈奏折,你交给皇上吧。”
白苏脸色大变,瞪眼,“老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有力气辅佐皇上么?”傅九用手撑着摇摇欲倒的瘦弱身躯。
白苏咬牙道:“一定有办法恢复的!老九你不要这么快就倒下行不行?”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不过了。”傅九眼底漆黑一片,饱含恨意,“我前半生为了北刹披荆斩棘,所向无敌,没想到后半生却落了个这般下场,算了。我也如你所愿,离开这是非之地,以后北刹纷纷扰扰我都不管了,白苏,这次换你好自为之了。”
傅九说完,也不等白苏反应,跌跌撞撞地转身离开了屋子,那极度落寞消瘦的背影,让白苏喉头发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苏比谁都明白,如今傅九已然不适合在任将军之位,可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兄弟竟然是以这种惨淡的方式,离开朝野,其中心酸,不言其说。
……
是夜,月色忽明忽暗。
从北刹帝都飞出来的帝扶摇和伏长生为了找伏余生,二人一刻也没歇息,一路上都在问人。
三日来,接连在两国之间的官道上找个遍,可结果一无所获。
夜幕降下,老天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等天色完全黑了后,小雨变成瓢泼大雨。
帝扶摇和伏长生这才停止搜索,在官道上找了个驿站暂时歇脚。
半夜时分,帝扶摇正在床上闭目打坐时,忽感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闯入了房间,她美眸猛地睁开,冷然道:“谁!”
“是我。”一道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正是那日与她要交易的杀手黑衣人。
帝扶摇边下床边没好气地说道:“不声不响就闯入女儿家的房间里,不怕被当做登徒子打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