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则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先前埋怨的那番话来,眼看着云子衿大踏步地走向大堂,她也忙不迭地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临走之前,她还隐隐约约能够听见那些土匪们调侃墨玄月的声音,大意是第一次见他脸红了什么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极其暧昧。
她并不想细听,因此便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追上了云子衿。
云子衿见她行为举止有些反常,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没有戳破,只是笑而不语。
二人来到香韵阁大堂,只见一衣着打扮格外华贵的女子正在对胡一彪抱怨和谩骂个不停。
她虽在与胡一彪埋怨,但却字字句句都在指责云子衿弄虚作假,卖得都是些粗制滥造的低劣产品。
俨然是一副指桑骂槐,盛气凌人的模样。
胡一彪见到云子衿就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直接扑了过来,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就差没哭啼啼的了,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吐槽道:
“你终于来了大寨主,这位大姐我实在是应付不过来,她也太不文雅了,说起话来简直比我们这帮土匪还要粗……”
听闻此话,荷香已然是满脸不悦,而云子衿却不免有些忍俊不禁。
见状,荷香不禁有些困惑地询问出声:“姑娘,都遭人这般责骂了,你怎的还能笑得出来?”
云子衿笑吟吟地盯着那骂得好似不知疲倦的丰满女子看,即便她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香韵阁的其他客人,也引来了不少吃瓜群众围观——
可她却还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模样,就好像正在被呵斥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气定神闲地将双手抱胸,就宛若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似的,唇边荡漾着一抹讥诮的冷笑,一双媚态万千的美眸里遍布着不屑的寒光。
“尽管不知此女是哪家香脂铺子派来搅黄我生意的,可他们的用意不正是看我难堪与发怒么?我若是当众发脾气,那岂不是正中下怀?”
语毕,荷香瞬间就被她的冷静与聪慧给惊艳到了,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就情不自禁地增添了不少钦佩的光亮。
过了片刻,那丰满的女子像是骂累了,总算是消停了一阵,而就在她刚准备喘几口气的同时,云子衿立即看准时机悠哉悠哉地开了口:
“怎么不继续了?”
兴许是被她这句再简短不过的话所激怒,那女子顿时就来了劲,怒目圆睁地瞪着她,继而蹬鼻子上脸地怒斥了一番:
“你怎的如此不知廉耻?!分明卖的是香气刺鼻的劣质香膏,却偏要打着香味独特新颖的幌子,也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云子衿仍是满脸风平浪静地回视着她,立刻皮笑肉不笑地淡淡回了一句:“嗯,怕是要让你不如意了,我行的端做得正,还真不怕这些有的没的。”
说罢,还不等那女子来得及嘲讽一些什么,她就冷冷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香膏包装,进而毫不犹豫地反讽了回去:“倒是你——
拿着个也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香膏,劈头盖脸地来诬陷我,难不成就不怕烂脸么?”
目瞪口呆的众人:“!!!”
此话一出,原本还不知情的那些围观路人们不由得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路人A:“难怪这香韵阁的掌柜丝毫不慌,原来此女是拿着假货过来污蔑人,这也太伤风败俗了!”
路人B:“谁说不是呢?若真是如此,那这女子倒真叫人觉着寡廉鲜耻!”
路人C:“香韵阁今日才刚开张啊,就有人这般诋毁,倒真是世风日下……”
这些路人本来只是看个热闹,但如此看来,还真应了那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那丰满女子显然不肯就此罢休,见路人们大都一边倒地帮着云子衿说话,她瞬间就站不住了,一张圆润的脸染上肉眼可见的酱色。
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地反驳出声:“你!你血口喷人!!我这香膏是我姊姊今日晌午来这儿买的,怎会是从别处寻来的?
你心虚也就罢了,大不了我们私下解决此事,不敢认也用不着这般反过来责难我!!!”
闻言,云子衿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来,而实际上,只忍了几秒,她就确实按捺不住地讥笑了一声:“哦?是么?”
只稍作停顿了一下,她便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继而倏地将话锋一转:“成啊,那你把手里的香膏拿出来我瞧瞧。”
仅仅是余音刚落,女子即刻间就变了一副脸色,眼底飞速地闪过一丝慌张与惊异,她有些自乱阵脚,一时间不免如鲠在喉。
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连忙找了个较为合理的借口:
“你当我傻吗?若是你趁我不注意调包,换了个质量上等的,那我找谁评理去?!”
一早就料想到她会借此机会反咬一口,云子衿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惊讶,她依旧是满脸淡然,镇定自若地做出回应:
“我只让你把香膏拿出来,又没说让你交到我手中,你大可将其置放于木桌上,这么多客官在场,我哪有那个本事换掉它?”
“……”
见她无力反驳,云子衿微微眯起一双勾人心魂的狐狸眼,其间闪烁着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