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一下这位,他曾是水如镜的师弟,被水如镜压着的万年老二,现在是靠着地之主的血脉彻底翻身了。
不过他成为魔尊这么久,还没跟水如镜单打独斗过,她其实有些好奇,现在他们俩打一架,水如镜会不会不敌?
她仔细观察他身上灵气,纯正中和却也冷厉无双,她没直面过束云壑,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但水如镜在不受伤的全盛时期,也不一定就会输给他。
地之主的血脉又如何?
人的潜力也是无限大的。
“夫人在,看什么。”
水如镜忽然开口,音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啸天窝在红蓼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微妙地扫了扫自家大王的脸。
红蓼好像也感觉到了怪异的气氛,她匆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快练剑吧。”
她匆匆离开,怀里抱着那只狗妖,那狗妖伤早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日日赖在她怀里。
当真是碍眼。
水如镜抬手扶了扶玉冠,又抚过鬓角,见自己一切得体,视线慢慢暗了下来。
这次练剑他练得要比往日久,暮色四合也不曾离开。
只是回了圣殿的红蓼,也没能在这个时候等到云步虚。
她回来的时候云步虚不在,不过他留了人,沐雪沉守在这儿。
他告诉她师尊在处理宫务,安排神仙人三界再加上妖界之后的部署。
他离宫的日子不算长,却也不短了,之前整个道圣宫都是按着他的吩咐运转,沐雪沉可以处理简单宫务,真到了关系六界的大事还是得他亲自来。
红蓼趴在桌案上百无聊赖地玩着他的金漆玉笔,看得沐雪沉心惊肉跳。
“师娘。”他提醒,“放回去。那很重要。”
红蓼闷闷不乐:“哦。”她乖乖地好好把笔放回去。
沐雪沉松了口气,温声说:“做得好。”
“……”红蓼怪异地瞭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说,“那是!我什么事做不好?”
沐雪沉没再说话,只是面对她时,再不像从前那样冷淡无礼。
他不说话,红蓼却有很多话说:“雪仪真君。”
“师娘唤弟子名讳即可。”
他可能是整个道圣宫最尊重红蓼的人了。
没人不喜欢被尊重,红蓼从善如流道:“好,沐雪沉,我问你啊,是你自己要留在这里替你师尊传信的,还是你师尊吩咐你的?”
沐雪沉默了默,看着她没有回答。
红蓼呃了一声,抓着衣袖解释说:“你别乱想啊,我没瞎琢磨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师尊的想法。”
云步虚很早以前就说过,不想她再见水如镜或者沐雪沉。
他可能都不想让她看见除他之外的男子。
就算留人在这里也不会是沐雪沉吧?
但事实却是——
“是师尊命我留在这里。”
啊这。
怎么了这是,突然转性了?
见红蓼愣住,不知在想些什么,方才还百无聊赖有些不高兴,沐雪沉思索片刻道:“师尊应该快回来了,师娘若觉得无趣,师尊说他留了东西给你。”
他指了个方向,红蓼低头去找,翻出一封信。
非常正式且精致的一封信,信上还印着他的私印,那朵独特的莲花。
红蓼摸摸眉心,眉心一烫,莲痕出现,沐雪沉也看见了,他现在已经接受良好了。
“这是他留给我的?”
“是。”
红蓼好奇地拆信,随口嘟囔:“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进行到哪里了,我确实是等得有些无趣,还好他有所准备。”
沐雪沉尽职尽责道:“师尊此刻应该正召见白日里留下的那位女子。”
“……”
红蓼拆信的手顿住,僵硬无比地放下了。
沐雪沉眉眼一跳,立刻道:“是和大长老一起,师娘莫要多想。”
红蓼叹了口气,继续拆信:“我没有多想,我只是……”她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替你着急啊小子!
我好怕你老婆没了啊!
简直操碎了心!
下次云步虚再见女主,说什么也得让他把沐雪沉带上。
沐雪沉完全搞不懂她那个意义非凡的眼神,眸光顿了顿,安静地垂下去。
这时红蓼已经拆完了信,十分软骨头地趴在桌子上。
信是云步虚的字迹,他亲手写的,金漆雪纸,字面如画,美不胜收。
不禁让她想起刚认识的时候,他不能说话,就写字给她看。
在桌上,在手上,在身上,在任何可以的地方。
红蓼面红起来,发现信的内容也很美。
【吾妻了了,见字如晤。
久未归家,宫务堆积,恐外事加身,繁忙不得相见,特写信寄情,以慰相思。
往日独处宫中圣殿,凄冷静寒,无声无息,亦不觉寂寞。
今有吾妻陪伴此身,不过别离片刻时辰,竟难以割舍,心绪缭乱。
道圣宫为吾建立,至今日已有数万年之久,此前甚少离宫,更不曾以此为家。
家之一字之于吾身,遥远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