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虽是农闲时节,可进了腊月,家家户户便都忙碌起来——准备过年了!
忙碌一年,为的可不就是为过个好年么?
因着今年添了两个庄子和两个铺子,尹娇娇比去年也要忙碌不少。
佃户和长工送年礼,她都要一一打点。
这些人有跟着她干了好几年的,有今年新来的,尹娇娇都当自己人,佃户和长工的年礼大多都是自家自制的农产品,有干货腌货还有咸菜腊肉之类,对跟着自己的人,尹娇娇从来都很大方。
不能只自己吃肉,旁人连肉沫都吃不上。
红封都是早早准备好的,但凡做工的,每人四盒遥乐居的年节点心,一包干货,四瓶酱——每种口味一瓶,外加二两银子的红封。
尹娇娇年节的赏,从来都是按人头,不是按户,一户如果夫妇二人都在她这里上工,那就是领两份赏,不论男女,而她的这般做法,被不少妇人私下里称赞,不少人挤破头都想来她这里做工。
当然尹娇娇开门做生意并不是做慈善,符合要求的她才会收,那种想浑水摸鱼贪图年节赏的,早早的就被管事给筛下去了。
今年人多,尹娇娇便提前就吩咐了下去,不用往家里送了,统一去庄子里分发。
腊月初六一早,尹娇娇便穿戴整齐,把自己裹成了个球,和书亦茗一起,前往城里的那个庄子,封赏。
这些事,往年都是尹娇娇处理,可那都是在家里,书亦茗便也没插手过。
今年要往庄子上去,书亦茗不大放心,再加上外头那么冷,她又那么怕冷,书亦茗便提出一道过去。
尹娇娇想着,他都闷在家里苦读了大半年了,这都要过年了,是可以放松一下,庄子里那么多人,他都还没见过呢,便同意了。
“要不你别去了,”书亦茗把手炉塞到她手里,让她捧好,又把斗篷给她扎严实了,不放心道:“我去就行,外头风太大了。”
风是昨日傍晚起的,到了夜里便更肆虐,在屋里关上门窗都能听到外头树枝子被吹得咯吱咯吱响,一大早,出了门,被风一吹,可是冷得人骨头缝都在打颤。
尹娇娇瞧了眼外头,呼呼呼咆哮的北风,摇
了摇头:“无妨,我跟着去看看。”
书亦茗又担心,又好笑,道:“不放心我?”
尹娇娇捧着暖烘烘的手炉,踩着厚厚的毛皮靴子,整个人武装到牙齿,听到这话,乐了,笑眯着眼睛道:“对,你要贪了年礼怎么办,我当然得亲自去盯着!”
书亦茗无奈。
尹娇娇手已经揣了起来,不好再伸出来,只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真的没事,我用不是纸糊的,哪就出去这一会儿子就碎了?快走,都等着呢!”
书亦茗拿她没办法,只好把围巾给她又往上提了提,只给她露出两只眼睛,这才道:“走罢。”
转身的时候,书亦茗嘀咕了一句:“我到巴不得你是纸糊得呢,那样我就能把你揣怀里……”
被围巾捂得严严实实的尹娇娇,嘴角扬起,脸都红了,不过没人看到。
马车上被子毯子炉子准备充分,自是不冷的,就是天儿阴的厉害,灰沉沉的,风又大,怎么看怎么心惊。
“这天儿看着要下雪啊。”上车后,尹娇娇说了一句。
自打入冬,还没下过雪,干冷干冷的。
书亦茗在她身旁坐下,把毯子往她身上盖。
“不用啦,”尹娇娇哭笑不得:“我不冷。”
书亦茗看她一眼:“我觉得你冷。”
尹娇娇眨了眨眼,行叭,那句‘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书亦茗和尹娇娇一同出现,庄子里好生热闹了一阵子。
今年新来的没有太大感觉,可跟了尹娇娇几年的,都很激动,往年都是尹娇娇一个人,这可是书秀才第一次年节下出现,可不激动么。
书亦茗也没料到他的出现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佃户长工们,比往年的吉祥话更多了好几倍。
因着明年要乡试,祝书亦茗高中的吉祥话自是最多的。
平日里对着外人,书亦茗几乎是不笑的,哪怕是对着弟弟妹妹,他的笑都很少,只有在面对尹娇娇时,他才是个随时带笑的少年。
不过今儿,书亦茗笑倒是一点儿都不吝啬。
都是最朴实敦厚的庄稼人,说的话虽然白,却都是真心的,这一通下来,书亦茗脸颊笑得有点酸。
全程,尹娇娇都是围着炭盆,做在避风出,
瞧着。
她怕冷,所有人都知道,有着书亦茗,也没人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合理的。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午时,尹娇娇从斗篷里把手伸出来,冲书亦茗招了招手。
书亦茗动了动嘴巴这才走过去,还笑着问:“没给你丢脸罢?”
唐明把账本收好,交给小文,小文收着,等晚些时候,姑娘再查看,听书亦茗这般打趣,忍不住笑出了声。
尹娇娇也笑了,大声道:“那当然没有,书秀才今儿可是好生给小女子长脸呢,你瞅瞅……”
说着,她抬高了下巴,给他们看:“我的脸是不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