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风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荣小王爷这话可当真是刀锋般锐利逼人,恶意满满。
连纨绔子弟这样的自贬的话都是说了出来,虽然是玩笑般的语气,但是连带着在场的所有人一起算了进来,若是江念云一个处理不好,不要说在盛京内有交好的子弟人家了,这不得罪这些人让人记仇就算是没有太倒霉。
江念云今日应不应荣小王爷的话,都是讨不了好。
若是不作诗,那就是不给荣小王爷和在场所有的人面子,他们都会以为江念云眼高于顶心高气傲谁都看不上眼,若是作诗,那就是趋炎附势阿谀谄媚,堂堂状元之才,大学士看重的文坛之星,荣小王爷一句话便是让他作诗讨好,江念云的君子如玉的风度品格将会给人说得一无是处假模假样。
若是文坛聚会,或者是散心游玩之时的作品,自然没有这样的顾虑,但是荣小王爷这话本来就算是故意刺激人的。
这阴阳怪气的模样,没人会认为他是真心求诗。
说来他作诗不作诗其实都有点得罪人,唯一的出路,就是他忍一时之气,不仅仅是答应作诗,而且,要把诗做得中庸平常一点,即便是日后流言说他名不副实才华不过半瓶水响叮当,也好过就这么得罪大半权贵子弟,抚宁侯府虽然不怕,但是荣小王爷本就是个混不吝,要是真的被他揪着不放,他们就彻底的把人得罪狠了。
反正才华做不了假,即便是承受几日流言蜚语,但是也算是对于江念云的一种磨砺,且秋闱就在不久后,到时候只要是念云下场摘得桂冠,那么所有的流言都是会在他金榜题名蟾宫折桂的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个时候旁人自然会明白今日种种。
江念风知道江念云乃是自家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到底不是一个娘胎里面出来的亲兄弟,他们不过是堂兄弟罢了,该牺牲退让让事情解决得更为平稳周全的时候,江念云也该懂事一点,他今日本就得罪了荣小王爷,念云若是当了最大的出气筒,也算是代兄受过了。
江念风的自私自利,由此可见一斑。
故而他并未出声,既然江念风这个兄长兼主人家都是并未开口,这个时候其他人自然是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冷眼旁观,有的等着看好戏,有的高高挂起,总而言之,一时之间,场面寂静无人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
江念云正要开口,就听到一个熟悉动听的声音:“哥,大堂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出声的自然是江念雨了。
她本就是个聪慧敏锐的女子,本来是等着他们走进好打声招呼走人,没想到到了近前,因为视线的缘故,这些人都是没有发现她们,并且荣小王爷突然止步不前,然后便是言辞犀利的威逼她的哥哥,江念雨可不忍心自己的哥哥受这般委屈,自然是出现救场了。
她就不相信,当着女人的面,这个荣小王爷还能这般的不讲风度为难人!
那她就真的只能是送他两个字——佩服!
可惜江念雨这番估量谋算却是白费,荣小王爷那可是有名的混不吝,除了皇帝能够管他几分,其余的人包括荣老王爷的话这人也是不听的。
若是没有某个变数,这番算盘还真的是要落空了。
江念云其实本没有多生气,这些权贵子弟的秉性,他本就清楚,西北边关归来,人情往来几日,他什么样的面孔没见过?若是被人三言两语就刺激沉不住气,他又哪里有资格将来有朝一日撑起家里的门户。
男人,顶天立地,然后把家里的女人好好保护好,幼时爹爹教的那些东西,刻在心里一刻不曾忘怀。
不过对于大堂哥还是有点失望,虽然知道对方功利心很重,没想到就这么点小事,他都是不肯帮他说话,当然,若是江念风为他说话得罪荣小王爷,大概自己心里还要更加的过意不去吧?
本以为今日免不了要受点羞辱,江念云也不打算当做一回事儿,日后入了官场,还不知道得做出忍受一时之气的妥协之举,他以往还不够进退有度,故而上次秋闱父亲师长都不允许他参加,江念云自然明白自己不能过于清高,他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念雨。
他微微蹙眉,云淡风轻:“念雨。我们要随荣小王爷一同去郊外跑马,你行礼之后便是回自己的地方吧。”
然后便是对着荣小王爷拱手道:“小王爷容禀,舍妹想必是刚回盛京,对于抚宁侯府的路线记不太清,偶然碰到了我们,我这就让她离开,不要搅了小王爷和众位的雅兴。”
他不问江念雨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只是希望她见礼之后便是立刻离开,毕竟男女大防虽然不至于连见个面都是要被口诛笔伐,但是女孩子家的名声清誉极为重要,今日抚宁侯府人来人往,且权贵子弟于女色之上向来放肆,若是哪个对他的妹妹动了心思家里面本就是忙着要为念雨择亲选婿,自然是会方方面面的为她考虑,这个时候若是江念雨被哪个勋贵子弟看中了跟家里提起,岂不是横生事端?
荣小王爷略感兴趣的看了眼江念雨,倒是并不惊讶这位乃是个美貌的少女,江家人相貌自然不差,美貌冠绝后宫的江淑妃、江念风的英武、江念云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