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东、西、南、北的四栋教学楼彼此相连,围成了一个圈,圈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中间门坐落着一个花坛,花坛中间门有一个高台,高台上耸立着一根高高的灯柱和一根更高的旗杆,旗杆顶端的旗帜随风飘扬。
人丛围绕着灯柱,灯柱上绑着一个人。
被绑的那人比其他人都高,所以梵音一眼就认出来,正是杨淮安。
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梵音数了数,除了杨淮安,共有九个人。
她没本事把这九个人全杀了,而且学校这么大,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肯定还有其他人没露面。
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那些人叽哩呱啦的,梵音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继续待在这里有暴露的风险,所以她退回到田径场,翻墙出去,回到了车里。
她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解救杨淮安。
梵音把车开到大路上,停在一片树荫里。
车里热得像个蒸笼,汗水不停地流,但不能开窗,因为气味会招来丧尸。
梵音把放在后座的背包拿过来,掏出水瓶灌了两口,开始在脑海中梳理来龙去脉。
显而易见,占领学校那帮人和杨淮安有仇,他们提前摸清了杨淮安的行动路线,然后事先埋伏在那里,守株待兔,活捉了杨淮安,带回学校慢慢折磨,所以杨淮安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不知道晁纪昌和周肆是生是死,如果他们还活着,应该会回酒店搬救兵的吧?
她也很想去搬救兵,但来的路上她光顾着看风景了,根本没看路,她完全不知道回酒店的路怎么走,所以只能守在这里。
他们顶多才出来一个小时,现在大概是上午九点左右,距离天黑至少还有十个小时。
很漫长,可除了耗着,梵音也没别的办法。
她从驾驶席挪到副驾,尽可能把座椅放平,这样她就可以躺着,比坐着舒服些。
车里又闷又热,即使梵音一动不动也汗如雨下,她干脆把牛仔裤也脱了,只穿着吊带和內裤。
就算处在这样糟糕的境地,困意还是一点一点漫上来。
她昨晚兴奋得失眠,凌晨一两点才睡着,今早六点就爬起来去后厨帮忙,只睡了四五个小时,犯困实属正常。
但梵音没想到自己真的会睡着。
和她一起出来的三个队友,两个生死未卜,一个成了俘虏,只剩她孤身一人,肩负着拯救队友的艰巨任务,她却在随时都可能有丧尸出没的大马路上睡着了。
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可她就是睡着了,一股浓重的睡意如海浪般席卷了她,吞没了她的意识,裹挟着她进入深沉的梦境。
梦境蒙着一层阴郁的血色,她什么都看不清,只是觉得很煎熬——她似乎在极度渴求着什么,却无法得到满足,为此感到迷惘和痛苦。
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她的梦里,看身形好像是杨淮安。
她被一股神秘力量支配着,猛扑到他身上,双蹆缠着他的腰,低头咬断他的颈动脉,滚烫的鲜血泚进她的口腔,她贪婪地吞咽着,感到些微满足,痛苦也随之得到缓解。
“笃笃笃。”
梵音猛然惊醒。
睁开眼睛的瞬间门,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那人站在驾驶席的外面,正在敲窗户。
见她醒了,男人示意她开门。
梵音心念急转,几乎立刻就有了对策。
她坐起来,捡起掉落的牛仔裤,不慌不忙地往腿上套,趁机把用子母扣系在皮带上的枪套解开,连枪带刀一起踢到座位下面去。
等穿好裤子,她找到车钥匙,解锁车门,放男人坐进来。
男人看着白嫩漂亮的女孩,关切地问:“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梵音未语泪先流,楚楚可怜地说:“我爸爸妈妈都死了,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男人伸手搭在她白皙圆润的肩头,边摩挲着嫩滑的肌肤边温声安慰:“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那所学校,我和我的朋友们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人,你要不要跟我走?”
梵音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不假思索地点头:“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