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笑意:“我是老年人行了吧。”
梵音勾了勾唇,随即真挚地说:“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来了,付东离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淮安说:“你放心,他以后不敢再靠近你了。”
梵音点点头,沉默两秒,看着他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本就水灵的大眼睛被眼泪冲刷得愈发清明澄澈,杨淮安几乎可以看到里面倒映着的自己……
仿佛开启了什么防御机制,脑海中立刻警铃大作——杨淮安,打住!她才十六岁,还是个未成年少女,你不能对她产生任何不干不净的想法!
他这两天之所以没露面,就是因为上回对她产生了一些他自认为不太合适的杂念,虽然只有一瞬间门,但他还是被罪恶感缠住了,备受折磨。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你又帮不上我的忙。”杨淮安神色自若,“我去对面跟马嬉皮交代点儿事情,顺便过来看看你。”
“喔。”梵音平举双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杨淮安“啧”了一声,摸着下巴打量她:“我突然发现,你怎么一点都不怕我?蹬鼻子上脸的。我看起来这么没有威慑力的吗?”
梵音双眼亮晶晶的,笑着反问:“你希望我怕你呀?”
杨淮安窒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随便你。”
杨淮安站起来,解下挂在皮带上的枪套,连带着里面的手-枪一起递给梵音,问:“会开枪吗?”
“……会。”她犹豫着伸手接住,期待地问:“是要送我吗?”
“下次再有人敢像付东离这么对你,别犹豫,直接开枪崩了他。”杨淮安一本认真地说,“欺软怕硬、趋利避害是大部分人的本性,他们欺负你,不是因为你是女人,而是他们觉得你好欺负。你得用实际行动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欺负,他们自然就不敢再欺负你——这就叫杀鸡儆猴。”
“好,”梵音握着枪,郑重其事地说:“我会让他们知道,小看女人会是什么下场。”
杨淮安觉得“女人”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点好笑,明明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顿了顿,他说:“对了,你想到怎么争取上船资格了吗?”
“想到了。”梵音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他,“从明天早上开始,我会去后厨给晓娟阿姨打下手。”
杨淮安秒懂,要笑不笑地哼了一声,说:“原来你不傻啊。”
梵音一脸傲娇地说:“你少看不起人。”
等杨淮安走了,梵音长舒一口气,给自己点了个赞。
刚才那段情绪爆发的情节,她发挥得太出色了。
单纯漂亮、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固然惹人喜爱,可这种喜爱是非常廉价且短暂的,很快就会被抛诸脑后。
但受了欺负会咬人、既柔软又倔强、有脾气有性格的钢牙小白兔,则会获得更多也更持久的同情和怜爱,而且不会轻易被消耗。
今晚的卖力演出,立竿见影地就有了收获——一把枪。
这正是她想要的。她并没有攻略杨淮安的打算,她只是想从他那里获得一点保护,以及一些额外的优待,仅此而已。
梵音把枪从枪套里拔-出来,握在手里观赏片刻,然后娴熟地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虽然很久没摸过枪了,但曾经辛苦练就的一身本领还在,就好比人一旦学会游泳,即使很多年不游,也不会忘记。
梵音把枪和刀一起放在枕头边,先去门口把防盗链拴上,接着走到窗边观察夜空,希望今晚也能下一场雨。
虽然没被付东离占到任何便宜,但毕竟发生了肢体接触,梵音心里多少有点膈应,不洗洗她今晚睡不着。
梵音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今天上午在地下室捡到的漫画书,边看边等。
老天爷果然没让她失望,大概九点多的时候,稀稀疏疏的雨点开始敲击玻璃,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梵音已经提前准备好洗发水和沐浴露,她跑到床头关了灯,三下五除二脫光衣服,驾轻就熟地钻到窗外,坐在宽宽的实木窗台上,享受一场天浴。
豆大的雨点重重砸在她身上,梵音痛并快乐着。
她在风雨中感受到一丝自由,拴在脖颈上那条无形锁链,似乎松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