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都不可能剩下。”
梵音说:“我刚才吃了一个面包,不饿。”
她走近餐台,态度友好地和女孩打招呼:“你好,我叫祝梵音,昨天新来的。你就是付东离的妹妹吧?”
女孩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梵音解释:“我刚才下楼的时候碰巧遇见他,就聊了几句。他说他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妹妹,在一楼餐厅负责打饭。”
女孩“喔”了一声,冲她笑了下:“我叫付西棠,大家都叫我小棠,你也可以这么叫。”
“好的,小棠。”梵音从善如流,“我住在404,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找我玩儿。”
“404,”付西棠说,“这房号不错。”
梵音走回秦歌身边:“歌姐,我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秦歌冲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下:“你要顶着这张血糊淋剌的脸到什么时候?怪吓人的。”
梵音苦笑:“我也想洗,可是没有水。”
秦歌抬手一指:“从那道门出去,下负一楼,左拐进后厨,那儿有水。”
梵音感激地说:“谢谢歌姐。”
遵循秦歌的指示找到后厨,梵音见到一位胖胖的中年大姐,正站在水池边刷锅。
“你好,我叫祝梵音,是昨天新来的。”梵音第四次重复这句自我介绍,“听说这里有水,我想洗个脸。”
大姐朝旁边的水龙头努努下巴:“洗吧。”
梵音拧开水龙头,释放出细弱无力的水流。
她并拢双手,等了四五秒才接到一小捧水,小心地扑到脸上,用力揉搓几下,再赶紧去接下一捧,尽量避免浪费。
重复几次之后,大姐递过来一块肥皂,梵音乖乖道谢。
关上水龙头,抹一把脸上的水珠,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大姐看她两眼,突然说:“我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去年冬天被丧尸吃了。”
梵音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大姐又说:“你穿的这条碎花裙,就是我女儿送我的生日礼物。”
原来这条裙子是杨淮安向这位大姐借的。
梵音说:“我明天就还你。”
大姐却说:“你穿着挺好看的,不用还了,留着吧。”
梵音凝滞两秒:“……谢谢,那您忙,我先走了。”
大姐问:“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梵音一字一顿:“祝、梵、音。”
大姐点点头:“走吧。”
梵音离开后厨,顺便在黑漆漆的负一楼逛了一圈。
这一层明显是员工宿舍,有序分布着几十个火柴盒似的小房间,里面摆着高低床、铁皮柜子、桌椅,衣服和各种杂物散落得到处都是……触目所及,全是人类生活过的痕迹,但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那些人却都消失无踪了。
在黑暗中多待一会儿就觉得心慌,梵音迅速撤离。
一楼已经逛过了,她直接爬上二楼,在迷宫般的回廊里穿行,一个人也没遇到。
接着上三楼、五楼,再往上就是天台了。
通往天台的门竟然没锁,梵音推开门,还没抬脚,先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
是占领这间酒店的小团伙的老大,左流之。
梵音犹豫两秒,还是走了进去,来到左流之身边站定。
天很蓝,云很白,太阳很晒。
默默抽烟的男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雄性气息。
梵音在考虑,是否要将自己对丧尸病毒免疫的事告诉左流之。
她觉得左流之知道真相后,应该会让她上船,抵达G市后再把她上交国家。
然而人性难以捉摸,虽然左流之曾经是富有正义感与责任感的刑警队长,但就像杨淮安昨天说的,都世界末日了,哪还有什么警察与平民之分,都是艰苦求生的普通人罢了。
“左队长,”梵音率先开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你为什么一定要回G市?”
左流之沉默片刻,将手中的烟头弹飞出去,说:“两年前,我和女朋友最后一次视频通话,她告诉我,她怀孕了。如果孩子平安降生,现在已经满一周岁了。”
梵音脑海中冒出好几个“如果”,但她没有问出口。
左流之又何尝不明白希望渺茫,但就是那一点微末的念想,激发出无穷的斗志,支撑着他,以及许许多多像他这样的人,不顾一切地活下去。
正如某位文坛巨擘所说:「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
梵音笑着说:“等你见到你的孩子,它已经会开口叫爸爸了。”
左流之微微勾起唇角,久违地流露出些许温柔。
阳光实在太毒辣了,恨不得把人晒化。
梵音刚想说她要下楼,突然从下面传来狂躁的犬吠,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惨叫声。
左流之迅速做出反应,拔腿就跑,还不忘叮嘱梵音:“找个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