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附和道:“而且明显变冷了。”
茹宓道:“只能多穿些,等入了冬月,地龙一烧起来,就暖和了。”
梵音“嗯”了一声。
一小碗菊花粥见了底,苏既繁道:“娘亲,我吃饱了。”
茹宓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自己去玩吧。”
梵音忙道:“繁儿,过来让我抱一会儿再走。”
苏既繁乖乖来到她身边,坐到她腿上,被她抱在怀里。
梵音握着他又软又嫩的小手,软声软气道:“明日娘亲要带你出宫,你开心吗?”
苏既繁立刻两眼放光:“开心!”
从出生到现在,这个小家伙还没出过皇宫一步,早就对宫外的世界充满期待了。
梵音问:“你知道开阳寺是做什么的地方吗?”
苏既繁对答如流:“烧香拜佛的地方。”
梵音循循善诱:“那你知道人们为何要烧香拜佛吗?”
“嗯……”苏既繁想了想,“为了求佛祖实现自己的心愿,男子求前程,女子求姻缘。”
“繁儿好聪明,”梵音眉开眼笑,“连这都知道。”
“都是五哥哥教我的。”苏既繁沾沾自喜。
虽然他今年秋天才开蒙,但苏照夜提前一年就开始教他认字读书了。
梵音接着问:“那明日到了佛祖跟前,你有什么心愿想让他帮你实现吗?”
“我有两个心愿。”苏既繁不假思索道,“第一,求佛祖保佑五哥哥平安抵达蓟州。第二,求佛祖保佑娘亲和姮嫔娘娘不要生病,可以一直陪在繁儿身边。”
梵音竟然因为两句童言童语湿了眼眶。
她低头贴了贴苏既繁的小脸,笑道:“繁儿好乖。”
“娘娘有没有想要实现的心愿?”苏既繁问,“我可以替你告诉佛祖。”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梵音哄他,“一次说太多心愿,佛祖会觉得你太贪心,就不保佑你了。一个太少,三个太多,两个刚刚好。”
一大一小有说有笑,和乐融融。
等茹宓用完膳,便带着苏既繁回了配殿,小家伙还有课业要做。
梵音原想着,等苏照夜就藩之后,就让茹宓母子搬进侧殿去,因为侧殿比配殿宽阔许多。
但现在用不着了。
明天过后,这偌大的泠泉宫里,就只剩她自己了。
坐在窗边发了半晌呆,接着去沐浴,等烘干头发上了床,梵音问:“什么时辰了?”
紫藤答:“戌时六刻了。”
梵音蹙眉:“知道了。”
苏焕钦今晚不过来吗?
他让茹宓三天之内杀了她,他应该珍惜这最后的时光才对呀。
正想着,就听见了无比熟悉的脚步声。
苏焕钦来了。
珠帘轻响,梵音站起身,光着脚朝来人走去。
八年了,她早已对这间屋子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不需人扶,她也能行走自如。
苏焕钦大步走到她面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梵音轻唤:“檀郎。”
苏焕钦淡淡地“嗯”了一声。
梵音依偎着他,话音中掺了些许哀怨:“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来了。”
苏焕钦道:“议事耽搁了。”
他最近的确有些忙。
每年快入冬的时候,北境就开始不安生,雪国那帮蛮夷为了抢掠过冬物资,频繁进犯蓟州,今年比往年更加肆无忌惮,战火有愈烧愈烈的趋势。
而且南境前不久发生了洪灾,死伤无数,庄稼被毁,势必要闹饥荒,赈灾迫在眉睫。
因此种种,他才会这么急切地想除掉此刻正抱在怀里的这个女人,因为他需要更多的精力去治理他的国家,而不是浪费在她身上。
到了床上,苏焕钦迫不及待地噙住了柔軟的双唇。
然而昨晚的情况却再次发生,那物始终軟綿綿的,丝毫没有抬头的趋势。
怎会如此……苏焕钦茫然不解。
昨晚,他自以为对茹宓没有兴趣,所以并未在意。
可现在,他分明对韶雪侬充满了強烈的渴望,为何他的身躰却毫无反应?从前和她在一起时,他总是一触即燃,为何今夜却像冻住了?
“檀郎,”梵音同样也很茫然,“你怎么了?”
苏焕钦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了。
他从她身上下去,躺在旁边,嗓音沉哑:“最近太累了。”
梵音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善解人意道:“那就早些睡吧,好好睡一觉便好了。”
苏焕钦道:“到我怀里来。”
梵音便乖乖挪进他怀里,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静了片刻,她小声道:“你的心跳得好快。”
苏焕钦自然知道。
不仅心跳得快,而且他能感觉自己一直处于血脉偾张的状态,那种体验过无数次的、仿佛有成千上万只小虫在噬咬他的五脏六腑的感觉,一直在折磨着他。
在今夜之前,只要和韶雪侬交和,那些折磨就会自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乐。
苏焕钦不甘心,再次覆上来。
然而,不论他怎么折腾,依旧没有任何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