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没亏待而已!”
慕耀不客气地戳穿。
隔壁李家村穷的叮当响,却每年都修祠堂,慕家条件更好,偏偏没一人想起这事。
自己好不容易良心发现提出来,大伯还想挪用银子。
不是说隔壁一定对,但是对比之下,慕家多少有点那什么。
“那算了吧,”闻言,慕族长果断改变主意,“路走这么多年早就习惯,还是祖宗更重要。”
“反正银子已经交给你,”慕耀起身,“我得赶回家吃饭,先走了。”
“不留家吃饭?”
“我媳妇等着呢,”慕耀翘起嘴角,“拖家带口就这点不好,出门都得按时回去。”
“滚!”
慕族长踹了侄子一脚。
搞的谁不是拖家带口似的,哪个像他这样贱兮兮?
慕耀也没生气,钱送到了他就离开,“有事去县学找我,走了啊!”
“县学?”慕耀走后,他才反应过来,“老婆子,刚刚你也听见了吧,慕耀说去县学找他?”
“听见了,”族长夫人很惊讶,“这孩子不声不响竟然进了县学,看来是铁心走科举啊。”
“早就知道会这样,”慕族长点头,“他跟老三很像,性子执拗的很,认准一条路能走到黑,既然决心入仕,就不会轻易罢休。”
“你不是老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样也好,日子更有奔头,可惜咱家孩子都像你。”
“胡说什么?”慕族长气结,“我当年读书其实也很有天份,只是遇到的夫子不太会教人。”
“拉倒吧,”族长夫人翻个白眼,“你也就比慕大稍微好一点。”
这有限的一点,还是因为有自知之明,退学的早。
当然,这句话族长夫人只敢在心里吐槽,怕自己丈夫太伤自尊。
自从三房离开,溪下村一下少了很多乐子,闲暇之余,能说的闲话就那么几件。
慕耀一家每次回来,都能让人讨论好一阵。
衣冠发髻、体型变化、言谈举止……
这次也不例外。
“慕二真的发达了,骡车还没用多久,又换了马车,有钱啊!”
“人家不是解释过,车是借邻居家的?”
“能借到也是本事啊,那可是马车,一辆就能买一座院子。”
“幸好三房搬走,否则,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不是还有一个没走?”
“你说慕三?”
“对,就是他。”
“他肯定眼红,但是没用啊,已经隔房,两家人还怎么占便宜?”
“他也是可怜,妻儿不待见,父母又嫌弃,村里也没人敢打交道,做什么都孤零零一个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成今天这样,全是自己作的,跟别人没关系。”
“嘘,别说了,他来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噤声,然而眼睛却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慕二,似是想用视线把人戳个窟窿。
这种场景慕业经常遇到,却还是非常不适应。
他习惯把自己隐藏人后,现在却成了焦点,浑身都不自在。
“都是同族,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吗?”
他声音略微崩溃。
“听听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怎么你?慕三,你讲清楚,究竟是打过你还是骂过你?”
“你们虽然没打没骂,却一直在背后说闲话!”
“没证据别乱说,我们才没这么无聊。”
这副死不认账的样子,把慕业气的吐血,“要不要脸?大老爷们跟碎嘴婆子似的,不是说这个就是讲那个,当初这样对我二哥,现在又对我,有完没完?”
闻言,所有人对视一眼,全都低头。
慕耀经过时,发现气氛古怪,不过他没多想。
搬去镇上后,就很少跟村里人打交道,有限的几次,也没说几句话。
双方隔阂太深,只能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赶路时,却被人拦住。
“慕二,你等等!”
“有事?”
闻言,出声人瞬间紧张起来,犹豫良久,才瓮声瓮气道歉,“对不住,以前不该说你们家坏话。”
见状,慕耀怔然。
在他愣神的功夫,其他人也跟着开口。
“我也是,当初不该骂你媳妇短命鬼。”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都没啥坏心,缺德事一件都没干过。”
“错了就是错了,你不原谅也没关系,只是……溪下村到底是你的根,没必要连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外面再好,也没有家里人心齐。”
“而且,说闲话的只是一部分,也不是所有人,即便恨,也别恨错人。”
其实,慕二被分出来后,村民们就隐隐后悔自己往日的刻薄。
那时不了解内情,除了嘴下留情,倒也没做什么。
后来三房一系列的爱恨情仇让人大开眼界的同时,不再盲目信任慕海,才真的开始反思自己。
现在不顾脸面道歉,除了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外,也是感觉慕耀一家与村里的联系越来越薄弱,不想被这样有能力又有潜力的人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