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慕耀来不及多想,赶紧把人抱回家,“这人情况危急我先带走,剩下的你安排人送过来。”
怕行云不情愿,又提醒一句,“你家老爷答应过的,把人交给我处理!”
“我知道的,你赶紧救人。”
说完,行云立刻指挥小厮把人抬到慕宅。
老刘都慎重对待的人,借他两个胆也不好敷衍。
苏黛早就知道这群人要挨收拾,看到他们的下场后,还是吓一跳,“气血阻塞,心悸脱水,刘家把他们怎么了?”
说着,赶紧行针。
“行舟把他们吊起来,还在地上放了炭盆。”
“什么?”苏黛下针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扎错穴位,“看不出来,行舟这么狠啊!”
吊起来就已经够难受,还放炭盆,烤肉呢?
“人不可貌相,我也没想到,”慕耀表情复杂,“他手腕如此毒辣果断。”
行舟办事周全,言行举止也没有那种仗势欺人的感觉,说话不多,相处起来却很舒服。
“话又说回来,站在刘家的立场,他也没做错什么。”
慕耀摇头,“没说他错,只是觉得意外。”
换成自己,可能会更过。
只是受点伤而已,养一段时间就好,根本不当紧。
报复是切切实实让对手跌进泥潭,在绝望中不断挣扎残喘。
行舟的做法,顶多算出一口恶气。
“你想到怎么安排他们没?”
慕耀刚想回答,就听见一道虚弱无力的低语,“这是哪?老夫没死?”
“没死,但是心律不济,”苏黛顾不得其他,连忙把人按住,“你好好休息别乱动,小心再晕过去。”
“还真是命大!”
吕大夫苦笑一声,挣扎着坐起来,“老夫吕舍,京城人士,勉强能称大夫,恩人贵姓?”
“现在就称呼恩人,”慕耀意味深长,“尚且为时过早。”
对于连累自家的人,他可没这么好心。
“不早,”吕大夫恍若没察觉慕耀的不满,“老夫闭上眼时,就做好一辈子醒不来的准备,活命之恩,没齿难忘。”
“不用报恩,只要把你们欠的还上就好!”
“欠的?”吕舍茫然,“恩人,咱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
慕耀给出肯定的答复,“是第一次见面。”
“那就好,果然是误会!”
才得罪刘家,倘若连眼前这两人也得罪,岂不是注定走不出落安镇?
幸好,只是一句玩笑。
慕耀看出他的想法,似笑非笑。
行舟生气也不是没道理,就冲这人死不悔改的模样,怎么收拾都不为过。
“清醒就给自己诊诊脉,”苏黛收起银针,“你身体问题有点多,很麻烦,还是你自己来吧。”
“哦,好好,行的。”
吕舍爬起来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黛说什么,“恩人你说我身体很麻烦?”
“难道不是?”苏黛凝眉,“心律不齐,经脉堵塞,肾脏衰竭……”
“是这样没错,可你怎么……”知道的?
吕大夫不敢置信盯着苏黛看。
心悸的毛病,他从小就有。
不止他,家族上上下下都是这样。
吕家原本行商,赚了不少钱,就因为这个病,九成家底都搭进去,到最后只剩一个小铺子。
即便这样,家里人也活不长久,大多三十岁之前就丢掉小命。
吕舍怕死,非常怕死。
为了让自己活的长久点,小小年纪就去医馆做学徒。
因为天份不佳,十八年才出师,独立行医时,人都快三十岁。
不过,吃的苦也不是没有回报,一众兄弟姐妹早早撒手人寰,只有他还坚挺着。
“很难吗?”苏黛眼神古怪,“你该不会连这个都把不出来吧?”
如果这样,被骂招摇撞骗,可真是一点不冤。
“那怎么可能,老夫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
“那你大惊小怪什么?”
“不是,老夫只是惊奇。”
自己毛病多,脉象也杂乱,寻常大夫只能看个大概,根本不可能了解这么清楚。
如此水平,在医馆坐堂都绰绰有余,怎么偏偏窝在落安镇这个小地方?
苏黛没接话,因为,院子里又被抬过来好几个人。
个个状态都很糟糕。
她匆匆把完脉,飞快地开出一个房子,“慕耀,你用咱家的大锅熬药,每个人都给他们分一晚。”
“行!”
“老夫也能帮忙,”吕舍连忙插话,“熬药很简单,交给我就行。”
“你还是好好养身体吧,”苏黛扯扯嘴角,“最近注意点,情绪也别有太大波动,否则,活不过两年。”
“两年啊,”吕舍唏嘘,“比预料的还要晚一点。”
然而,还是不够啊。
他才五十岁,刚过知命,老天爷怎么就不能心软一些呢?
“所以啊,你一定要好好保养。”
苏黛语重心长。
吕舍最大的问题是心脏发育不全,稍微刺激下,就会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