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慕海一家趁夜离开,慕族长没声张,却也没特意隐瞒。
村里人很快发现不对劲。
“我觉得海叔一家已经搬走!从早到晚都没人出来,去敲门也没有人开。”
“是不是走亲戚去了?”
“他们家现在的名声,哪个亲戚敢收留?肯定是搬家。”
掷地有声的语气,跟亲眼看到似的。
“不可能吧,慕二还在村里呢,他前两天不是还找人盖房子?三房走能不带上他?”
“怎么不能?毕竟都已经分家,谁家分出去的儿子还跟爹娘住一起?”
“话是那样说,可毕竟是搬家,把亲儿子一个人留下,是不是不太近人情?”
“倘若都带走,万一在外面混不下去,岂不是连个投奔的人都没有?笨不笨!”
“没错,他们家现在的情况,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更好,也不用连累别人。”
尽管还不知道分宗,村民们依旧认为三房离开对溪下村很好。
这是好事,得奔走相告。
于是,慕族长到了慕宅。
“他们已经搬走,离开之前还宰陈家五十两银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不奇怪,”慕耀摇头,“他们做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向来很有心得,可有说去哪?我得避着点。”
“没说,可能想切切实实跟这边断开联系,随便他们,反正已经分宗,怎么折腾都到不了咱们头上。”
说着,他神情复杂地打量起侄子,眼底暗藏忌惮。
有道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过继出去后,慕二从来没抱怨过三房如何,出手却果断狠辣,一环扣一环,顺水推舟把人彻底从自己生活剔除。
像个出色的猎人,不动声色的布下陷阱,看着敌人一点点接近、挣扎直至认命,丝毫不顾及血脉关系。
狠辣冷漠的态度,倒是跟老三一模一样。
“嗯,”慕耀坦然地坐在主位,任由慕族长打量,表情平静的没一丝波澜,“这样最好。”
“慕二,这次事出有因,你对三房出手我当不知道,没有下次,”慕族长面无表情警告,“同族之间可以看不惯,却不能算计至此,毁人前程不压于杀人父母,越是聪明的人,越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否则,只会自毁前程!”
“您以什么身份说的这番话?大伯还是慕家族长?”
“都有,身为大伯我希望你别走歪路,作为慕家族长,我希望你不会成为危及宗族的祸害!”
听完,慕耀尴尬地摸摸鼻子,“也没这么夸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人找事,我才懒得绞尽脑汁算计人,这方面我不太擅长,每次都要想半天。”
槽点太多,慕族长一时竟不知从何吐起,良久,憋出一句,“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好家伙,合着三房的厚脸皮是一脉相承,一个两个全是这样。
慕耀就笑笑不说话,乍一看无辜又无害,仿佛慕族长在冤枉人。
心梗疼!
拍拍胸口舒气,慕族长果断转移话题,“慕濯这兔崽子在哪鬼混?怎么还不回家?”
话虽然这样说,慕族长却一点不担心儿子。
他教导出来的孩子,不着调归不着调,却知道分寸,不会做明摆着找抽的事。
“他在帮赵嘉三个做生意,没有跟你说吗?”
“什么生意?”
“在县城门口打了个草棚子卖凉茶,赚不了大钱,稍微补贴点家用。”
慕耀没提李念买人的事,怕气着眼前这位本来就气不顺的大伯。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想帮李念承担怒火。
听到解释,慕族长欣慰地捋捋胡子感慨,“不错,懂事了,还以为他们要再打磨半年,倒是我小人之心。”
呵呵!
慕耀垂头掩饰眸底笑意。
若是大伯得知这三人如此努力是因为李念花烟馆买人,会不会直接跳脚?
聪明的没接话,轻轻点头糊弄过去,而后迅速抛出另外一个话题,“马上要收麦子,堂哥们今年回不回来帮忙?”
“今年请短工,”慕族长语气有些失落,“县城生意忙不能丢,老大他们的年纪到底大了,一年不干活,猛不丁的身体吃不消。”
年纪大是借口,其实就是不想回来帮忙。
这些孩子在县城赚钱后,就看不上家里的仨瓜俩枣。
然而,也不想想,商人赚钱多又如何?士农工商它就排在末位。
这几个孩子没感觉到落差,主要是生意小,家里本质上还属于农户,不至于被人当肥羊宰。
听到这话,慕耀有些诧异,“大伯没提醒他们?”
农桑乃衣食之本,生民之根基,当今皇帝都不敢忽视,更何论无权无势的百姓。
“这种事有点脑子都能想到,他们儿子都快娶亲还要我事事提点,当我是茅房的厕筹吗?”
慕族长并不想多管闲事,“更何况,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们眼里只有银子,只有吃过亏摔过跟头,才能醒悟自己错的多离谱。”
慕耀非常赞同这话,“这种事慕濯看的更为通透。”
以他这两天帮忙的情况来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