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看着萧宴麒:“你是个好孩子,可是长辈的过错不应该由小辈承担。郑氏,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体面,你若是不识抬举,休怪我不留情面!”
“将该还的银子还到公中后,郑氏你就收拾收拾去家庙吧,未经传召,不得私自回府。”
“还有周妈妈,你既然和郑氏这么要好,这次去家庙你就陪着她一起去吧。我年纪大了,身边也用不到这么多人伺候。”
周妈妈这次是真的吓得不行:“老夫人,我从小就跟着你了,几十年了,我不舍得离开你……”
想到清冷孤寂的家庙,周妈妈哪里肯去?她在老太太院子里虽然是个洒扫的妈妈,但是出去谁不尊敬她?若是离了老夫人,外面谁会买她的账?
郑氏木呆呆的:“儿媳要去多久?”
姜蝉轻笑:“萧刚查探过,你这半年印子钱一共放了二十五家,这期间有二十家还上了你的银子。”
“可就算还上了,这二十家借了你印子钱的也是元气大伤。剩下的五家,若不是萧刚去的及时,都要卖儿卖女了。前二十家我认为一家可抵你三个月的祈福,后面五家,一家一年,两厢合计一共十年,你可有异议?”
郑氏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她原本以为三五年就差不多了,谁知道这位继婆婆这么狠,开口就是十年起步。
一听姜蝉说的这个期限,郑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扑过来就要挠姜蝉的脸:“你故意磋磨我,你害我!我跟你拼了!”
青竹和翠竹忙架着她,郑氏只能够徒劳无功的挣扎叫嚣着。姜蝉嘴角带上了凉薄的笑意:“你若是不服,那就去公堂上听听大人的判决吧。到了那个时候,名声、地位以及麒哥儿的前程,可就全都没了。”
一提到萧宴麒的前程,郑氏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
姜蝉:“为了你的体面,原本我是不想说的,可你既然不识抬举,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最近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想不想听一听?”
也不等众人说话,姜蝉笑道:“虽然萧晋航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曾亏待过大房。
我记得当年萧晋航有位张姨娘,差不多和你同时有孕。那位张姨娘当初身体好得很,可是后来生产的时候就落了个死胎,可惜了那个孩子。若是那个孩子现在活着,差不多也是麒哥儿这个年纪了。”
郑氏心里一个咯噔,她瞪着姜蝉:“那是她自己命不好!怨得了旁人?”
姜蝉:“到底是命不好还是有人做了手脚,我将当年给张姨娘保胎的那位大夫请了过来。人就在外面候着,大家不妨一起听一听?”
紫竹:“奴婢去叫大夫。”
姜蝉:“把大房的张姨娘也叫来,毕竟她是苦主。”
得了姜蝉的指令,紫竹跑出去带那位大夫。屋内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唯独郑氏的心一直在往下沉。
她偷摸看了一眼萧宴麒,小少年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丢下这么一个炸弹后,姜蝉再度捧起了茶盏,郑氏这些年阴私事做的不少,早年萧晋航还在的时候,后院里肯定是不得安宁的。
如今她不过是拿了一件最恶劣的来说。
杨氏偷偷和陆妍昕咬耳朵:“这件事你知道吗?”
陆妍昕摇头:“我不知道,这些天我们一直待在一起,我哪里有时间去查这些?”
杨氏咕咚咽了口口水:“母亲这么厉害的吗?”
姜蝉笑眯眯的:“只要有心,总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杨氏眼睛转了转,再度将姜蝉的危险性拔高了几层。谁能够保证自己这一辈子都干干净净的?若是被揪住了什么小辫子……
等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一五十多岁的大夫跟在紫竹身后走了进来。彼时张姨娘已经在主屋内了,看着眼前这一屋子人,她是一头雾水。
看着进来的刘大夫,张姨娘疑惑:“你是……刘大夫?”
当年她怀孕的时候见过刘大夫几次,后来生产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一晃都十年过去了,没想到她现在到了这个境地。
刘大夫看着张姨娘的眼神有些躲闪,只看他这个样子,杨氏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隐情了。
“刘大夫,当年张姨娘有孕,最后却落了个死胎,你背后都动了什么手脚?你若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将军府会从轻发落。”
“你若是有丝毫隐瞒,咱们就去公堂之上说清楚,谋害将军府子嗣,可不是件小事!”
刘大夫早之前就被萧刚带过去的侍卫吓唬了一通,这会儿被姜蝉这么一威吓,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老夫人,这真不是我的主意!”
“当年府上大少夫人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还有一味药,让我掺到张姨娘的保胎药里。这种药只作用于孩子,随着时间渐长,孩子会变得越来越虚弱。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是体弱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