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那么多事,这人一定不会束手旁观,遂了自己的愿。
盯着宾客名单上季源霖的化名“Lin/Zhi”,昆汀渐渐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你的意思是,时添去晚宴是为了找姓季的?那他现在人在哪?跟着姓季的跑了?“
时添在进入CasaCipriani后便就此失踪,到处都找不到他的踪影,那目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时添被带离了晚宴现场。
既然事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如今燃眉之急的,就是要确认时添现在的下落,以及是否安全。
想明白这一点,昆汀没再多废话,直接点开了车载通讯设备:“姓季的大本营在洛杉矶,我马上联系L.A警局里那几个靠谱的兄弟,先去探探他这几天的行踪。”
和老友们打
()完电话,他用眼角余光一瞥,发现周斯复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座椅前,一双英俊眉目映衬在后视镜中,莫名地有些失神。
“Milton,”昆汀抬起手挥了挥,“你小子在听吗?”
周斯复没有应答。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口闪烁的红绿灯。绿灯在他们的头顶不断跳动,灯牌上显示的数字越变越小,如同正在逐渐归零的倒计时。
他以为自己心里并没有在想任何事,却被一副熟悉的画面占据了整个脑海。
是纽约路演结束那天,大都会博物馆后面的那条小巷。
明明胸膛还在因为仓促的逃跑而起伏,气息急促到不行,时添却半踮着脚,用掌心捧轻捧住他的侧脸,就这么吻了上来。
他还记得,长长的一吻结束后,时添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眸子,平静地对他说——周斯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复仇。
为了保护心爱之人,曾经有八年时间,他把时添推地远远的,远到相隔东西半球,近到哪怕咫尺之隔,却不忍目光错落。
他却从没想过,到最后,是时添主动迎了上来,朝他张开怀抱,决心与他并肩面对一切。
他意识到的太晚了。
就在他以为是最后一次将时添推开的时候,时添直接找上了季源霖,打算同过去一刀两断。
……如果是季源霖,这个除自己以外最了解时添的人,在和时添重逢以后,会把人带去哪里?
交通灯由绿转红,轿车缓缓停在十字路口,一个急刹车让周斯复脱离神游,回到了现实。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昆汀沉声开口:“订最快一班去L.A的航班,我知道时添去哪了。”
“我的线人说,季源霖在BeverlyHills购置了一套别墅,那套房产的装修和构造和他们之前在国内的别墅完全一样。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刻意这么做?”
昆汀:“……Why?”
周斯复说:“他一直在等着时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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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洛杉矶国际机场。
刚下飞机,昆汀就收到当地警局同僚传回来的消息,称BeverlyHills的安保非常森严,哪怕以警方的名义,他们也不能没有理由地硬闯进去。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派几名便衣躲在周围,暗中观察别墅内部的情况。
那名警员说,别墅门窗紧闭,目测并没有人在,只有两名年迈的园丁天黑前进入花园浇花。他们曾试着上前打探,却发现那几名园丁都不怎么会英语,几乎算是一问三不知。另外,车库里的几辆豪车全都停放整齐,并没有人为挪动的痕迹。
周斯复脸上的神情一直很冷,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他应该察觉到了什么风吹草动,提前带着时添走了,没想到速度那么快。”
“X的,”嘴里爆出一句粗口,昆汀在马路边猛地按了几下汽车喇叭,“这人怎么跟只野老鼠似的,尽干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破事——”
周斯复转头望向窗外,夕阳落到地平线以下,天色越来越暗了。
用“老鼠”这个词来形容季源霖,实在是再贴切不过。
从高中开始,季源霖总是藏匿在暗处,看着他和时添并肩走在阳光之下,哪怕心中满满都是渴望,却依然能够隐忍着不露出丝毫马脚。
后来,老鼠计谋得逞,终于从捕鼠夹下抢走了他梦寐以求很久的奶酪。
可鼠类终归是鼠类,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无非是在玩火自焚。
那么,在被逼急的情况下,精明的老鼠会带着珍藏的奶酪藏在哪里?
车辆在入城的高速路上行驶了大约一小时,刚准备下高架,前方道路就发生了严重的堵塞。
时间紧迫,周斯复收拢眉心,正打算拿起电话联络自己人,车载广播里的音乐声突然被打断,车厢内回响起电台主持人正经而又严肃的声音:“各位听众晚上好,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据运输部最新消息,今日下午六时起,纽约州、马萨诸塞州、加利福尼亚州南部等多个地区发生连续发生电动汽车自燃爆炸事故,初步判定是车载循环系统电力过载所致。警方正在紧急调查一系列案件,请以下各城区路段市民注意避让——”
听到主持人的话,昆汀一怔,叼在口中的烟头差点弹到周斯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