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的小秋千上,一抬眼便看到了光。
二十四岁的天之骄子、被称作跨国集团继承人的年轻男人沿着石板路循循而至,在他的面前深深弯下腰,捧起他赤|裸的足,低头轻吻上了他的脚背。
那一天,男人笑着对跟在身后的中年男人,他的义父说:“白叔,请转告父亲,今年的圣诞礼物,我非常非常喜欢。”
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他所以为的光的来处,也是他余生噩梦开始的地方。
“小白少爷,大少已经在二楼等着您了。”
林顺在身后的一句提醒,将他从回忆中悄然拉回了现实。
从秋千椅前缓缓收回视线,白然垂下眼,最终还是跟着前来迎接的管家一起,走进了古朴的别墅大门。
二楼书房的门半敞着,他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前的熟悉人影。
男人靠在真皮沙发前,穿着一袭深灰色的法兰绒睡袍,手里端着一杯LATOUR的陈酿红酒,正在低头翻阅今天的华尔街早报。
听到房门被人推开,祁为琛从报纸前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眸子聚集于他的身上,在昏暗灯光下分离出具有层次感的斑驳微芒。
盯着布满吻痕的锁骨细细端详了片刻,男人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小白,过来。”
白然站在原地没动。
“为什么突然把我叫回来?”
他往前走近一步,笔直地站在壁炉的帷幔前,冷冷问面前的男人,“执董的位置搞定了?”
上个月,祁连电子的高层突然大洗牌,空出了两个掌有最高决策权的执行董事职位。作为祁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祁为琛早就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最近更是每天都参加各种集团内部的会议和社交联谊宴会,就是为了能在股东大会上顺利当选。
按理来说,这周正是职位交接的最紧要关头,祁为琛居然缺席了集团的董事会会议,出现在了这里。
听到他的质问,祁为琛的唇角还残存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望向他的眼神却如同海水一般黝黑而又冰冷。
“小白,”祁为琛微微晃动手中的红酒杯,“你越界了。”
壁炉的火光照亮脸庞,白然挑起眉稍,面上的神情有些无辜:“我?”
循着祁为琛的视线,他注意到透过墙上的落地镜,自己颈间若隐若现的情|爱痕迹能够完全被这人一览无余。
从镜子前移开目光,白然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噢,我差点忘了,你有我公寓的监控。”
“不过祁为琛,”
他有些困惑地歪过头,对着坐在沙发前的男人开口,“不是你让我不择手段,无论用什么方式,也要从姓季的嘴里套出有用的线索吗?”
“那线索呢?”祁为琛淡然出声,“套出多少了?”
“我没问。”
缓缓眨了眨眼,白然笑得人畜无害,“姓季的戒心很重,警惕性也很高。我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先慢慢放下他的戒心,等完全得到了他的信任,再问也不迟。”
“怎么,这就心急了?”观察到祁为琛脸上的表情变化,他有些嘲讽般地勾起唇角,“祁为琛,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眸色微沉,祁为琛双手交叠搭在膝前,在沙发前坐直:“我想,你或许已经忘记了,在做出任何行动前,你都应该要先征得主人的允许。”
“有时候情难自禁,我也控制不了。”
白然颇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和尚,也有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恰好身边就有这么一个完美的人选,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你管不着吧?”
他所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带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既像是故意为了激怒面前的男人,也像是在试探这人的反应。
按照以往的经验判断,像祁为琛这样极度自我为中心,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很快就会被他的行为和话语所激怒。
一旦祁为琛情绪失控动了真格,他的下一步计划就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原因很简单。想要充分利用季源霖这颗棋子,祁为琛才是那个最好的执子之人,如果不在这人面前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也就不可能达到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
然而,站在原地等待了很久,他却没等到祁为琛和往常一样,因为他的挑衅而上前紧紧掐住他的脖颈,扯去他身上单薄的衣物,开始漫长而又永无休止的折磨。
端着手中的红酒杯,将杯中酒液一点点饮干尽,祁为琛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边残余的酒液:“……我知道了。”
“小白,”放下酒杯,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放你出去撒欢儿,不是让你忘了家里的规矩,回来和我叫板的。”
伸出一只手,祁为琛按响了放在茶几上的呼叫铃。仅仅过了数分钟,书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名保镖从门外依次走入房间,在温暖的壁炉前依次站成了一排。
眼帘微微一抖,白然抬起头,看到为首的林顺手中拿着个银色的金属物体。
直到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笑意从眼中渐渐退去,白然淡棕色的瞳孔急剧地收缩起来。
不,不可能……
祁为琛,他难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