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欺负欺负你……”这话说出来的太过轻易,纪眠作恶了一会儿,厉沉舟跟静止了一样,浓黑的长睫垂下,眸子狭长,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好像是有点太大胆了。
厉沉舟最近对他的脾气太过纵容,好到他胆子像是膨胀的气球,越吹越大,不知不觉已经越过之前的界限,而作为一个虽然幼年失怙,但依然被亲戚养得很好的小孩,得意时,总是会流露出一点点娇纵。
他手这么冰,即使贴在毛衣上,可能也有些凉。
纪眠慌忙把手抽回去了,有点愧疚,又有点怂怂地瞥了厉沉舟一眼:“是不是有点凉啊?我刚才就是说着玩的……你快把衣服穿好吧……”
“是有些凉。”厉沉舟蹙起眉,纪眠心里已经开始打鼓,道歉的说辞都准备好了,两只手却蓦地被抓了起来,更为修长宽厚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重新贴在了胸口的毛衣。
“你怎么手这么凉?不准玩了。”
一句话,直接让纪眠丢失打雪仗的资格,但他现在却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隔着一层柔软的毛衣,他能感觉到掌心下的体温和健康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响的都有些震耳朵。
纪眠定在原地一般,厉沉舟已经不顾他的个人意愿,用大衣将他整个球都包了进去,抱着他散发着寒气的身体,淡淡道:“怎么不说话,不是让你欺负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忽然提高的温差,纪眠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他觉得此刻他们两个人抱在一块走路肯定很滑稽,可现在他已经分不出心去想这件事,有些瓮声瓮气地说:“你冷不冷啊……”
厉沉舟笑了一声,很愉悦的样子:“现在知道问冷不冷了?”
纪眠揪着他胸前的那块衣服,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只摸了十几l秒……”
“好摸吗?”
纪眠怔了一下:“好摸……”
厉沉舟便又添一句:“以后不要这样欺负别人。”
纪眠觉得他把自己当小孩训,一时间不服气,脸红地辩解道:“当然啦,我只敢这样……这样……”
吭哧了一会儿,后半句他敢没说出口,厉沉舟很坦然地替他接了过去:“只这样对我。”
很奇怪的,这是一句陈述句,不是惊讶的疑问句,也没有被欺负的恼怒,反而淡淡的,好像“只这样”,是理所当然。
纪眠觉得有些奇怪,奇怪在哪里,太亲密了,是一种非常自然的亲密,让他脸红耳朵红,像是掉进了网里,昏昏沉沉分不清现实梦境。
厉沉舟把他抱进屋里,像是剥洋葱一样将他剥出来,雪白的脸颊上晕出两团粉色的红晕,看起来像是一颗新鲜多汁的水蜜桃,因为闷了太久,到室内就大口喘气。
陆何在旁边喝茶,纪眠也端起一杯,他本以为厉沉舟要和他一起,没想到放下自己以后,厉沉舟转身便进了院子。
纪眠一怔,陆何在
旁边淡定地吹了吹杯上的茶叶:“去给你报仇了。()”
啊??()_[(()”纪眠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喃喃道,“不会吧……”
他就随口一说,而且厉沉舟是会打雪仗的人吗?
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几l步,来到最前方,厉沉舟长得高,双腿修长,长款的风衣穿在身上,一点都不突兀,反而衬得身材比例极好。
楚望钦正和齐柏打的热火朝天,姜承乐也很有队友精神的帮助齐柏,楚望钦一人难敌他们两个人的雪球攻击,被打的连连败退,一回头,看见厉沉舟,明显一愣:“呦,你替嫂子来啊?”
厉沉舟抬抬下巴,伸手抓了一团雪,捏成一个特别结实的球,精准又大力的砸到了齐柏的胸口。
齐柏被砸的一愣,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你们大人耍赖找外援的不可思议。
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纪眠在旁边观战,看了一会才发觉自己刚才白担心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此刻应该给齐柏点上一根蜡。
厉沉舟打雪仗不像是楚望钦那样勇往直前,纯粹图玩的开心,反而是观察敌情,专朝护不到的地方砸,平日那副悠闲冷淡的模样照旧,游刃有余,冷静的像是在玩什么智力桌游。
纪眠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夸了一句“真厉害”。
话音刚落,就陆何从一旁淡淡道:“厉害?做了这么多年的大总裁,还是退步了。”
嗯?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说厉沉舟其实在少年时代,在还没有成为利士总裁的之前,也会在一个平平无奇的雪后,和小伙伴们打雪仗吗?
纪眠忽然生出几l分感慨。
在这个他认为的纸片世界,在一开始决定跟着剧情走,毫无负担地得到情报,传递给纪家时,不仅仅是因为没有退路,更多的是一种预知未来的“失真感”。
因为这是一本他曾经看过的小说,所以在穿越以后,每个人的命运像是已经看到尽头,在这样的条件下,很难将这个世界看做真实,反而有种大型游戏的感觉。
但此刻,他无比鲜明的感觉到,厉沉舟是活生生的,他曾经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真实过往,性格也并不是一成不变,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