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锦凰的,却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炸开在骊山山顶,“轰隆”一声巨响,仿若山神怒吼。
她被爆炸造成的强烈冲击直接迎面打中,锦凰感觉一瞬间身体里面的五脏六腑像是都移了位,痛得无以复加。她不受控制地被气浪掀飞开去,重重砸在地上,侧身“哇”地吐出一口淤血。可锦凰根本顾不得那么多,风暴引起的爆炸如此可怕,那么,处于风暴中心的云铧……
她慌忙仰头去看,只见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自爆炸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膨胀开来,缓缓升向半空。待蘑菇云逐渐散去,才发现山顶已经在爆炸中被彻底地夷为了平地。
锦凰忙从地上起来,捂着胸口踉跄着走过去,走到近处,却看到地上零星散落着被炸碎的残肢肉沫。她瞳孔骤缩,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慌,但她不信,云铧的修为在她之上,纵然身处爆炸的中心,也不可能会如此……
“云铧!云铧!云铧!”
她焦急地跑过去。
爆炸一瞬间的冲击力量强大的可怕,将周围的一切尽数碾碎,到处都是狼藉。锦凰的目光在废墟间逡巡,一颗心就像是泡在了滚烫的油锅里,沉沉浮浮,备受煎熬。
终于,最后在坍塌的太庙废墟之下发现了云铧的影子。
他的法衣已经破碎不堪,身上覆了一层灰扑扑的尘土,可如此了,也依旧遮盖不住法衣下面那些触目惊心的可怕伤痕。
锦凰扑过去,将倒在他身前的石麒麟一掌移开了些。这石麒麟原本是驻在太庙之外的,大约是爆炸的力道将它给掀翻了,不过也正因了它挡在云铧身前,恰恰好替他遮去了些冲击力道。可是,他的下半截身子,到底还是被压在了太庙的废墟之下。
锦凰看到他下/身已经被鲜血泅湿了的腥红,心中胆颤不已。抖着双手催动法诀,掌心灌入灵气,双掌击出,一股强劲的力道凭空打出,将压在上面的废木脊梁整个儿掀飞了开去。
废木被掀起的刹那,趴伏在地的云铧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吟。
“云铧?云铧?”
锦凰一惊,伏在他上方,看着他几乎被血染红的躯体,都不敢伸手去触碰他,只敢凌空地唤他。
原本,躺在地上的该是她才是……
过了几吸,云铧的吸缕骤然粗重了起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眸光一如既往的温润绵和,就仿佛浑身是伤的人不是他。
“云铧!”锦凰骤喜,眼眶中不知不觉翻滚着的泪水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云铧勉强地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不算是笑的笑意,擦着地面缓缓挪动右手放置身前,慢慢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拳头。里面被遮挡的光芒和气息骤然溢出,在他掌心不安分地跳动起来,赫然就是那枚狐妖妖丹!
“!”锦凰整个人怔得说不出话来,各种酸酸涩涩的情愫刹时间在胸腔中翻江倒海地作乱起来,眼眶里的泪水更是仿佛断了线的珠链,哗哗哗地淌下脸颊。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锦凰哭得不能自已,隔着朦胧的雾眼问他。
当时,风暴的力量有多可怕,他不会感受不出来,为什么还要冒着可能会丧命的危险要去夺这枚妖丹?
她对他的情意并没有他对她的那般深,若说他对她有九分,那么她对他则只有三分,她相信他能感受的出来。明明这般的不对等,可为何他还要做到如此?甚至,她还时常为氐氏神庙内那一场幻境而乱了思绪、摇摆不定,她根本不值得!
“我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这样……”
云铧疲惫一笑,“没有不值得,为你,我都甘之如饴……不要哭了……”说着,似是要抬起手替她擦拭,却才将将抬了一指高便砸了下来,同时,嘴角溢出一行鲜血,接着,眼皮便合了上去。
“傻瓜……你怎么那么傻……?”锦凰看着他哭喃,也不知是想问他?还是为自己心里那些个酸酸涩涩的情愫寻一个破口宣泄出来?
“我不会让你有事!”她咬了咬唇瓣,抬手抹去泪水。一面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方毯子,一面以灵力将他隔空抬起放置在毯子上,毯子受到催动迅速膨胀蔓延。
这毯子也是一方飞行法器。其他法器或形状窄小,或底部坚硬,如今云铧受了重伤,这毯子柔软,飞行时不会出现颠簸或是其他,恰恰适用。
将云铧安顿妥帖后,锦凰飞上毯子,口中御诀驱使,毯子瞬间便飞掠而出窜入了云霄。
她原是想将他带回沧阆山的,可此去沧阆路途遥远,云铧重伤昏迷根本耽搁不得。几番思量之后,锦凰将他安顿在了此前曾夜宿过的一处密林“驼峰山”之中。
以上只是缘由之一。缘由之二是,驼峰山丛林密布,鲜有人迹,二人在其中闭关绝不会有人打搅;其三则是,此前夜宿之时,锦凰发现这驼峰山人迹罕至,里面藏了不少奇花奇草,于疗伤大有益处。
驼峰山就在都城外不远,毯子飞了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地。
锦凰寻了一处废了许久的熊洞,将云铧安置在内,在洞外布下结界后便开始替云铧疗伤。
他的伤势很重,除了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及下半截血肉模糊的双腿,便是